石麓带头进入，了了紧随其后，进去发现草庐内也是别有洞天，与外面完全不同。

庐内钟乳石倒挂，石笋林立，地中间一座巨大熔炉，上面吊着一口大锅。

光线晦暗，只有熔炉下燃着一团火焰。

那火苗微小却热烈异常，使得草庐内热浪翻滚，叫人难以抵抗。

石麓上前，靠近一个蹲在火前的身影，那人背对他们，只定定盯着火苗，想来就是石川。

“哥。”

“废物，你来这干什么？”石川头也不回，语气却十分嫌恶。

石麓也不恼火，直接问：“我那里归拢的魂魄，有许多没有神识，是你做的？”

石川仍不回头，道：“拿来熔金了。”

空气一滞，了了紧紧盯着石川的背影。

“这些有修为的家伙，神志拿来熔炼成汁，可熔万物，你不知道吗？”他缓缓起身，有些佝偻的身躯有些僵化，骨头咔咔作响。

一张与石麓一模一样的脸转过来，带着极端的狠劲儿，于石麓的阴鸷不同。

“咦？”他才看到了了，瞬间移动至了了面前。

他端详一会儿，看出了了残破皮囊下承载着了极厚功德，

“你的神识更有意思。”石川眼露贪餍。

石麓一把将了了揽至身后，阿食下意识挡在了了前面。

石川看了眼石麓，目光缓缓移向阿食。

下一刻，阿食哀嚎一声，已经七窍流血。

“区区神兽，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不等了了反应，石麓伸手一点，阿食身上痛苦消减大半。

“我们此来是为了交易，何必如此？”他指向了了。

“你也看到了，她身上有你我都需要的东西。”

石川不看了了，却盯石麓的眼睛，语气更是不屑：“哼，你的交易就是用自己一只眼睛换她身上的生机？”

“不，眼睛是我自愿给的，与你我而言，回去才是最重要的。”他定定看着孪生兄长。

石川转头看了看大锅中汩汩沸腾的熔金汁，又看向了了。

“你要谁的神识？”

了了想了想，道：“你熔炼神识，是为了熔开混沌之门？”

“嗯。”

“这里的神识都是自愿剥离魂体跟你交易的？”

“是。”石川不耐，道：“生机和神识若非自愿，是无法从自身剥离的，来我这的都是和我做了交易，我完成他们心愿，他们把神识给我。”

“他们用自己神识都换了什么？”了了急切道。

“很多，有些想活、有些想回去、有些竟然想去我们的世界。”他语气顿了顿。

“还有些伟大到不得了的心愿，十分可笑。”随即他笑了起来，极尽嘲讽。

“是什么？”了了问他。

“修复结界，保你们的那个六界太平，是不是很可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狂笑几声。

“都战死了，竟还想发挥些余热，真当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吗？！”

“如此，你可有达成他们的心愿？”了了问道。

“当然，你身边难道没有一些人，天生戾气极重、冷漠狠毒的吗？”他笑道。

“原因很简单，我可以达成所愿送他们回去，不过逆天而行，代价是要他们自己承担的。”他神情很是骄傲。

了了脸色越来越冷，结界破损后，多少生灵沦为堕魔、多少战士死于沙场，他们前赴后继，眼前这个所谓神祖使者，竟嘲笑他们的牺牲。

但她眼下不能动怒，更无能力动怒。

“罪莫大于可欲，旁人的贪嗔痴我不管，我只带走你说的‘可笑’之人。”她回道。

石川笑声骤止，狠狠看着了了：“你可真贪心，这么多人，你能给我什么筹码？”

“如你所愿，我的神识。”她语气笃定道。她很清楚，石川愿意谈条件，说明她的神识用处极大，她要赌一把。

“了了！”阿食连忙喝止。

“你这条命是你师尊拿命换来的，没了神识，就算我将寿命全都给你，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阿食。”了了平静的打断他。

“你理解我的，生与死之间，我选心安。”

阿食深深看着她，最后妥协，他心痛如绞却无法发泄。

他朝向石川一揖，深沉道：“神使，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