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狗子入得狱中,同坐一个牢房的乃是一名古稀老者,他面红脸润,长须飘然,颇有仙家风骨。狗子上前问话,那老者只装作没有听见,并不理会。
狗子见此人仙风道骨,丝毫没有因为深陷囹圄而哀叹苦闷,不禁叹服,又见这老者衣裳单薄,于心不忍,便将身上衣衫脱下给老者披上,自己光着身子。老者却只是欣然穿着,并没有丝毫觉得不好意思。
在牢中这几日,狗子虽然说不上为什么,但是总觉得这老者不一般,吃饭一定要等到老者吃完他才吃,睡觉的时候牢中虫蝇比较多,狗子就给老者驱赶蚊蝇,直到老者睡下,自己才睡。老者却并没有丝毫感恩的表现,只是默然不语。
这一日,只听得牢门打开,牢里当差的叫道:“县令大人有令,传公孙过堂!”几个军官从狱中捞出狗子,押住就要往外走。
忽听得老者悠悠说道:“遇霖不是水,有路不能过,虫鸣需闭耳,见北当南行。”
狗子不懂老者说话何意,正自揣摩,已被押着到了大堂之上。
“下跪何人?”县令说了一半,见狗子被押着站于堂上,并不曾下跪,不禁一怒,对左右说,“还不将此人跪倒。”
两边衙役听令赶忙把狗子屈膝压在地上。
“我是你大爷!”
“来人啊,先给我打上五十大棍,看这厮还嘴硬不嘴硬。”众衙役二话不说,一顿猛打,狗子裤子被打得破烂不堪,露出里面血肉,却不曾听得狗子喊叫一下。
“我问你,杀害胡丘的是你不是!”县令接连逼问。
“正是你大爷!”
“我再问你,是不是你在军营中斗殴,被胡丘教训,你记恨在心,暗下杀手,谋杀胡丘!”
“不是!”狗子大声反驳,“我是和那厮在校场比斗,那厮斗我不过,被我杀死的。”
“不是?”县令一脸得意的样子,“传证人!”
大堂之外走上一个汉子,狗子一眼看去,那人不是别人,却是三营王营长!。
“王益海,我问你,胡丘是怎么死的。”
“禀告李大人,下官亲眼所见,公孙悠明与胡丘在军中因打饭起了争执,两人缠斗在一起,公孙不是对手被胡丘打翻在地,公孙怀恨在心,趁一天夜深,偷入胡丘帐中,将胡丘拿短刀杀害。”
“王益海,你这卑鄙小人!”狗子见王营长诬陷自己,谄媚上司,不禁愤起,一口唾沫吐在王营长脸上。王营长也不争辩,只是淡淡的抹去脸上的口水,不再言语。
“铁证如山,公孙悠明,你死期到了!来人,给我将公孙押下去,明日午时,菜市场斩立决!”
狗子又被押回牢中,跟他同一个牢房的老者已经不在狱内,应该是刑满被释了吧,一想到明天就要被处斩了,狗子突然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人生一世,忽然而已。得自在时纵情享乐,得权势时一手遮天,得天下时万民敬仰,得处斩时自当伸脖就义,岂不快哉。
却说斩立决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三营军中,紫须王听得此消息,哪里还能坐得住,两把开天斧卧在手中,擎过一匹良驹,拉过李蛋就要去闯刑场。李蛋却推手拒绝:“要去你去,我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