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之城虽夺的侥幸,然而已是既定的事实,此时公孙悠明坐拥五县,以天云县城作为根据地,随时可以北上攻打龙勇志,占尽地利之妙,然而龙勇志虽失了天云县,兵马却没有损伤元气,依然大军在手,此时的西河郡,仍处在不知鹿死谁手的状态,就像是路边枯黄的冬草,摇摆不定,看不到自己下一刻的命运。
公孙夺了天云县城,便要将此城拱手让给马跃,众人心知马跃虽归顺的迟,却在攻打渭阳、天云时立了汗马功劳,而且天云县本就是马跃的地盘,也就没人反对。
然而马跃拱手推却道:“大人,马跃大仇未报,不敢坐拥此城,待我日后血刃仇人,大人若有心将天云托付马跃管理,马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人都是一惊,马跃在天云县城从小长大,此时任他做一县之主,本是再合适不过,可叹马跃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胸襟胆识,不为名利诱惑,一心血耻,为旧主复仇。
马豹子的手下果然也是义薄云天啊。
马跃辞了天云县令之职,此时天云无主,公孙无暇管理,却又找不到可以当此重任之人。
李蛋见状,抢先说道:“大人,此时天云城中无主,我有一人选,定可但此重任。”
公孙闻言,问道:“先生有何高见,请讲!”
“孙博足智多谋,可做天云之主。”
孙博听了李蛋推荐自己做天云之主,心中大惊,他与李蛋本有隔阂,各自忌惮,今日李蛋竟无缘无故推自己为一城之主,个中缘由,孙博想不明白。
在场的人怕是没有一个能想的明白的,这就是李蛋的智慧,他总是想的与别人不一样。
公孙见李蛋推荐孙博,笑说道:“妙,妙!天云县本就是孙大人打下来的,正当孙博做这一城之主。”
说罢便亲自任命孙博做了天云县令,又命林轩带兵一千五百做了天云县尉,命这二人共守此城。
事罢众人散去,刘达不解,便问李蛋缘由。
李蛋叹气道:“孙博此人足智多谋,阴险狡诈,将来必定是你我的死敌。”
刘达更加不解,追问道:“既然如此,李大人为何推荐孙博做了天云之主。这天云城乃四战之地,西河争霸战中必争之地,此等重要的位置给了孙博,却是为何?”
李蛋突然大笑道:“刘公,可曾听说过春秋时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
刘达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也跟着笑说道:“欲要取之,必先与之!李大人高招,在下明白了。”
“这西河郡中,能与之一谈的,也就只有刘公你了。”
两人惺惺相惜,说得畅快,便携手在天云城中找了一家酒楼,定下一桌盛宴,热了一壶好酒,边喝边谈,从当日油锅待客,到以后西河争霸,相谈国事,直到深夜,酒喝得光了,便同塌而眠,天亮方各自散去。
分封完毕,公孙悠明便带着大军离开天云,往留县进发,南方四县地广粮多,乃是公孙悠明的根据地,只有回到那一片土地上,他才睡得安稳。
孙博复又得了天云一县,心中大喜,此时的他早不甘心居于公孙悠明之下,今日得了土地,招兵买马,屯粮纳税,只要有粮有钱,以他的才能瞬间便可变出一支精兵,到那时,南望公孙,北抵龙勇志,自成西河一雄,岂不比寄人篱下来得痛快。
然而他明白,现在的自己就像一条潜伏在水中的龙,要想发展壮大,必须低调,小心,在自己还没得到别人注意的时候,将自己变得强大起来,直到自己真的可以称霸一方,再将过去的仇,过去的血和泪一起清算。
孙博心里这样想着,嘴角微微的勾起,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