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中，商意早早地写完了卷子，在脑子里演练了十几种把答案传给李娜的方法，奈何偏偏监考的是谢顶，商意最怕谢顶。抬头就看他在瞪着自己，低头就感觉在瞪自己后脑勺，整场下来，商意急得满身汗，可抄好的答案却是根本没有机会递出去。

眼看快下课了，已经有人开始交卷，商意只能拼一把，手里攥着抄好的答案，打算趁着交卷，绕到李娜身边把纸条丢给她。哪料想商意站起来时，李娜和两个狗腿子也站了起来，四人一起往前走，商意惊恐地看着李娜，李娜却满脸淡定。二人交汇时，两个狗腿子正好走在二人前面，李娜借着遮挡，迅速地把二人卷子调换，再轻车熟路地涂上名字，改成自己。商意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空白卷子，缓过来时李娜已经把自己写满答案的那张卷子交上去了，商意愣在原地。

谢顶注意到商意站着不动，一个粉笔头丢过去正中脑门。商意木然地看了眼谢顶，心想也是，李娜是校长的孩子，就算老师发现了也会偏心李娜的。自己默默转身回到座位，涂掉名字改成了高商意，再凭着记忆快速地填了几道选择题，下课铃响，只能这样交了。

谢顶收到商意递过来的卷子，正反面大致扫了一遍，又看了眼姓名栏，心下了然，再看商意，站在讲台下面，缩着脖子低着头，像一只逆来顺受的虾米，看一眼就让人火大，“你是废物吗？”

商意没敢抬头，安静地听着。

“明天家……”谢顶顿了顿，“明天开始所有的作业你都给我交上来双份。”

晚上放学后，双份作业让商意写了好久，再加上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饿得天旋地转。踉踉跄跄走到食堂，兜里唯一的五块钱没了，商意也不知道来到食堂有什么用，闻闻味儿算了。悄悄探头进去，吓了一跳，这么晚了谢顶居然还没走，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批卷子，商意吓得扭头就要走，谁知道转身太急低血糖了，只能手扶着门闭上眼缓一下。此时却听到谢顶接电话，“哎哎校长，好的好的，我马上去”。商意赶忙躲在门后面，好在食堂门向外开，从里面出来的人是看不到门后的。谢顶抱着卷子急急忙忙地走了，商意往食堂里面一看，乐了，他剩了一个包子！

左右瞧瞧，食堂员工都下班了，空无一人，餐桌上还有零零散散的没收的餐盘，明早才会有人清理。商意心跳加速，此时不上更待何时，一个箭步冲过去拿起谢顶剩下的那个包子回头就跑。这个时间学生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一路上没有碰到人，商意一口气跑回教室关上门，等不及走回自己的座位，直接在第一排随便拉了个凳子，双手虔诚地捧起包子，白来的包子，不花钱的肉包子！两眼放光，享用起来。

直到晚上躺在床上，都还在回味那个包子，幸福地睡去。

梦中自己在跑步，眼前逐渐清晰，发现自己握着今晚的那个肉包子，正往教室跑。回到教室，关上门，拉个凳子坐下，双手捧起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