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一下午时间将上集背下也算天资聪颖,不过按今天的水平去清渊书院就不要想了,再回去多背,等待下次考较罢!”张老夫子稍作点评,将之喝退。“张籍,下一个你来!”
“是,先生。”张籍毫无惧色应声答道,《古今贤文》早已背下,此刻胸有成竹,此次定要一鸣惊人!
张籍边想着便起身,也是走到讲堂前面对夫子站定,朗声背道。
“昔时贤文,诲汝谆谆。集韵增广,多见多闻……”背诵声字正腔圆,掷地有声,纯熟流利,吐字清晰。“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家之计在于和,一身之计在于勤……。”不一会儿就背到了上集末尾,依旧流利毫无阻塞断续之感。
“人心似铁,官法如炉。善化不足,恶化有余。水太清则无鱼,人太急则无智。知者减半,省者全无……”背过了上集的五篇,下集背到了《世风篇》即将结尾,张籍越背心里越畅快,字字如在眼前,微言大义流过心间,抑扬顿挫,声情并茂,仿佛回到了后世的讲台上,面对自己的学生讲课讲到激情之时。
“此书传后世,句句必精读,其中礼和义,奉劝告世人。勤奋读,苦发奋,走遍天涯如游刃。”洋洋洒洒四千言,不到半柱香时间已是结尾,字词断句无一错处!
周围学童从张籍开始背书时的不以为意到最后看得是目瞪口呆,仿佛第一天认识张籍一般。
张老夫子开始时保持着双手背后,慢慢踱步的状态到最后越走越慢,直直站定讲堂前,要知道张老夫子当年背诵这《古今贤文》也用了四五日,同窗之间天分最高的也是学了两天才背下,而且也没那么纯熟,能半天时间背下的至少是一州之俊杰,这样的人张老夫子是没见过。如果知道张籍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背下来,那估计张籍就要被称为妖孽了。
“张籍,昨日我给你的书你可是看了,可是提前诵读过?要如实回答。”转念一想,张老夫子对着张籍问道。
“学生不敢隐瞒,时间不多,昨晚未读,今天在学堂是第一次读到。”张籍回道,是这辈子第一次读到,作为小学考试的重点内容,上辈子不知翻来覆去研究了多少遍。
也对,自己只是昨天刚给的张籍书,也未曾透漏要以此作为考较标准。张老夫子暗暗思忖。自己的学生中能出现一个记忆力惊人的固然是一件高兴的事,但是不可放松,伤仲永一文可是流传甚广。
随即,张老夫子清咳一声,板起脸道:“记忆力好乃是天赋使然,你不可自持天赋,放松功课,岂不闻江郎才尽和伤仲永之事。明天讲解文意,更需加倍努力,如此方可学业有成。回位子上去温书吧。”顿了顿又道“你既然背下了,那今天就定下你去清渊书院交流。”
“谢先生,谨记教诲。”张籍平复了一下刚才背书的酣畅淋漓之情,转身看向众学童,一道道含义莫名的眼神向张籍射来,有钦佩,有自伤,有羡慕、有嫉妒。
左宗棠诗云:“能受天磨真铁汉,不招人妒是庸才”,二世为人的张籍毫不理会,在众学童注视中,回到了座位上。
接下来的背诵检查中,最好的是刘询和范缜也能磕磕巴巴,断断续续,疏漏掉句的背完上集,其余连上集都背不完。最后张氏兄弟三人和胡升闫先又挨了十到三十戒尺。
张老夫子定下五日后在做考较,选拔最后一个名额,然后宣布散学。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众学童一个个如斗败的公鸡,没精打采的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