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就是东施效颦?”
“李娜,虽然你跟薇薇是闺蜜,但是你丑,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不好吗?”
甚至项薇薇的心里都生出一丝不满,李娜甘心当衬托鲜花的绿叶不好吗?为什么要动不该有的心思。
只不过李娜面对这些嘲讽依然我行我素,甚至心情还变的特别好,自顾自的模仿着项薇薇的一举一动,甚至连项薇薇本人都忍不住找上来兴师问罪。
“李娜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李娜平静的看着面带揾怒道项薇薇,悠闲的转着笔,见项薇薇脸上长了一颗痘,才皱着眉道:“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吃辣了,脸上怎么可以长痘。”
项薇薇本就是过来谴责的,听李娜非但没有道歉,反而只关注她的脸,脾气再也忍不住:“拜托,我的脸我愿意怎么就怎么,反倒是你。”
“李娜,你自己什么情况你心里有点数,别让我跟你一起丢脸!”
李娜脸上还是淡淡的,甚至嘴边还露出一抹笑容:“别生气,你不是最想进华泰小区里玩吗?今晚我带你进来好不好?你住我家里,我房间有一个大大的公主床。”
李娜实在太了解项薇薇这个人,甚至比她本人更了解,虚荣、幼稚、公主病,有时李娜都在想,她是怎么配得上自己这张脸的。
项薇薇把自己当成公主,但偏生却托生在贫困之家,生活在破烂巷,华泰小区是县里为数不多的楼房,在她心里这才是她应该住的地方,项薇薇无时无刻不再向往攀附更好的生活。
果不其然,听到李娜的话语项薇薇的脸上由阴转晴,心里又对李娜都能睡公主床觉得吃味,项薇薇好面子,所以面上还要装一下:“那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今晚看你的表现了。”
······
李娜觉得自己脱胎换骨的时候到了。
这个家她早就不想待了,从今晚过后,她就是项薇薇!所以原来的父母也是可以舍弃的。
吃饭时,李娜给父母的饭菜里添加了安眠药,自从决定换脸之后她就没想过回头,任何可能是识破的人都不能留,她的父母,包括项薇薇,都要死。
入夜,李娜换好衣服面色平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时钟静等她跟项薇薇约好的时间,临出门,她走进父母的卧室,将塑料袋套到父母的头上,紧紧系死。
做完这一切,李娜突然放松的笑起来,自从解剖小动物时她就发现了自己对这些事有着别样的热爱,但现在看着父母发紫的脸,李娜知道,从今往后小猫小狗已经喂不饱她的胃口了。
凉亭里,李娜时不时看着手表,跟项薇薇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却见不到项薇薇的人影,李娜已经等不了了,更关键的,她现在没办法回头了。
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李娜只恨自己太心急,她后悔了,后悔应该先换完脸再处理掉父母的,她之前想的是换完脸后再也不回那个家,但如今却满盘皆输。
李娜不甘心,跑去了破烂巷项薇薇家,却见她家里早就熄灯。
“项薇薇,你可以的,但别以为能摆脱我。”
李娜回到华泰小区的凉亭里,看着天上的月亮,她拿着小刀,一下下将自己的五官全部割下,最后将刀刃插进自己的脸颊,将整张脸皮剖了下来,她再不想顶着这张脸了。
夜间的风吹到她只剩赤红色肌肉的脸,李娜甚至感到痛快的凉爽,把项薇薇脸部的素描从本子里撕下,这张她心心念念的脸终于贴到脸上,至于那记录了李娜全部恶的笔记本。
李娜用一把火将其付之一炬,做完这一切,李娜知道该解决她自己了,她要给项薇薇留下最后一个礼物,失约的项薇薇一定会来等自己的。
李娜脸上流的血液将她身上的衣服染红,她就这么悬在凉亭的横梁上,临死前用手指抠掉自己的眼珠,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把自己吊死的。
“项薇薇,你别想摆脱我。”
·····
秦朗把手从李娜头上快速抽开,这癫狂的记忆看的他都感觉透不过气,疯子的脑回路都这么扭曲的吗?
“断!”
善恶有报,记忆已经看完,是时候把一切终结了。
李娜的身子伏在地上,金色的符咒在她身上逐渐蔓延,随即将她笼罩在圣洁的光辉里,判官笔下,善者的灵魂得到升华,而恶者,命运的惩罚已经落下啊。
咒文不断削磨着李娜身上的怨气,她干瘪黢黑的身体逐渐变回人形,项薇薇躲在元芷身后,但还是被她看到。
“项薇薇,这是你欠我的!”
李娜伸着手,但躯体却渐渐变得透明,项薇薇脸上带着笑容,声音里全是欢欣鼓舞:“欠你?但现在你就要消失了。”
“你知道么,之前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我恶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羡慕我的脸吗?”
项薇薇口无遮拦的嘲笑着,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狰狞:“我就是故意的,你不想想你是什么东西,是我怜悯,你才交到第一个朋友,做好衬托我的绿叶就那么难吗?”
元芷像重新认识了项薇薇一样,眼前的女人骄狂,恶狠,之前那可怜的样子似乎都是伪装,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她。
“我不甘心,那是我的脸!”
李娜的身体消失在天地间,最后只留下不甘的呐喊,一张好看的脸,似乎是她存在的根本。
秦朗捂着自己的伤口,心里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件事。
李娜剖下自己的脸皮,换上一张假脸,但现实里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带着一张假脸呢?但李娜是个疯子,疯子有自己的世界,我们又什么时候能做回自己呢。
项薇薇似乎不觉得解气,冲着李娜消失的地方发泄般叫嚷着,精致的五官此时激动的跟那些骂街的大妈没什么区别。
元芷抱着灭火器来到秦朗身边,检查着他的伤口。
“咝!疼啊!大姐!”
“你可要把你昏迷后的事跟我好好讲讲,我好奇。”元芷笑着将自己的头发挽到耳后。
“还有没有良心,我可是伤员,你不关心一下就惦记故事?”
秦朗脸上写着无辜,耷拉着胳膊,元芷盯着秦朗的眼若有所指道:“起码这是我心里真实所想不是吗?”
“啊。”
秦朗低着头,笑了一下,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缓缓开口:“看,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