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又去看你家的夏瓜苗。”杏花婶子抬头问着路过她家田埂的陈春燕。
“是的,杏花婶子你家的夏瓜苗长的可真好看。”
“托福,托福”杏花婶子笑得眯起眼睛,这十颗夏瓜苗可关乎一年的收入,可不得伺候精细。
云山寺
“这两位施主的生辰八字皆是有福之人。”怀悲大师的话让姜翠娘与周莺娘两人不禁面露喜色。
然而,就在她们心中暗自欢喜之际,怀悲大师却话锋一转道:“不过......”
周莺娘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中的手帕,她的神色变得异常紧张起来,双眼紧紧盯着怀悲大师,生怕错过他接下来要说的每一个字。
“不过什么?大师,请您明示。”周莺娘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怀悲大师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这两位施主的八字相克,如果强行结成夫妇,恐会引发诸多祸事,甚至会出现一方伤亡。”
“什么?”怀悲大师的这番话,让周莺娘本就想要退婚的念头愈发强烈了起来。
一旁的姜翠娘同样脸色苍白,她急忙追问:“敢问大师,可有解决办法?”
怀悲大师只是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无解。”
姜翠娘面色异常难看,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恰好错过了周莺娘唇角微勾,朝怀悲大师轻轻颔首的动作。
姜翠娘急匆匆地赶回青山村,马不停蹄地前往陈春燕家中。周莺娘也是一脸忧心紧随其后。当亲眼见到平安无事的陈春燕,姜翠娘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周莺娘也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陈春燕故作不知,给两人倒了两杯茶水。周莺娘喝完茶水,简单地和陈春燕聊了几句后便转身离去。姜翠娘则是紧紧拉住陈春燕,询问了许多问题,大部分都是关于她身体状况的。
“伯娘,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燕儿,若有哪里不舒服,记得告诉伯娘。”
“好”陈春燕目送姜翠娘离开后,才关上院门。
【宿主,打算如何破局?】
【陆铭想借怀悲大师的手,让我们陈家主动上门退亲,那我便让他如愿。】
数日后,陈春燕晕倒在陆继堂院门外,挎篮里的吃食洒了满地。
姜翠娘神情有异的望着昏迷中的陈春燕,怀悲大师的批语再次浮出涌入心头。
周莺娘心中也是疑惑不解,怎突然就晕倒了?莫不是……不会的,那句所谓的批语压根不是真的。
“大夫,我侄女这是怎么了?”
“恕老夫医术浅薄,瞧不出病症,我先给你们开贴安神汤药,早些送病人去县府。”
“周莺娘,退亲吧!”姜翠娘的话让周莺娘眼皮一跳,心下一沉。
“亲家嫂子,你说什么呢?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带燕儿去县府找大夫,当家的,快套牛车。”周莺娘催促着陆继堂。
“不用麻烦,我们已经向村长借了牛车。”姜翠娘隔开周莺娘,不然陆家人碰触到陈春燕,万一再出什么问题如何是好?
“这样也好?”周莺娘干笑了一声,但她的内心却并不如表面平静。她不禁开始深思起那句批语来,难道怀悲大师所言是真的?不可能,怎么会是真的?万一是真的呢?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一颗种子般在她心中生根发芽,让她越来越无法忽视。
随着深入思考,周莺娘的神情变得越发古怪起来。她的眼中闪过对未知的担忧,又有一丝不易被人察觉到窃喜,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周莺娘的神色显得很是古怪。
陈平姜翠娘夫妇带着昏迷中的陈春燕去了县府,连找了好几个大夫,得到的答案都一样,陈春燕身体健康无恙。
“当家的,我们回青山村。”姜翠娘拉住想要去郡府的陈平。
“翠娘,发生了什么?”陈平看着姜翠娘的神情,必然是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姜翠娘将七八日前,和周莺娘一起去云山寺为燕儿和陆铭祈福,更是为两人求了签,皆是上上签,但在怀悲大师看完两人生辰八字后,说了一段批语。
“什么批语?”陈平的心随着姜翠娘的话不安的跳动着。
“怀悲大师说……”姜翠娘的声音发颤,“说燕儿若与陆铭结成夫妇,恐会引发诸多祸事,甚至会出现一方伤亡。”
“我带燕儿去郡府,若还是一样的说辞,我们就回来,你先回青山村找族老一起去陆继堂家退亲。”
“好”
当夜,陆继堂的院门被用力敲响。
陆继堂和周莺娘对视一眼,然后一同走向院门,亲自将陈氏族老和姜翠娘迎进院子里。他们深知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退亲。
姜翠娘双眼红肿如桃核,眼中满含泪水,声音颤抖地带着一丝祈求:“陆夫人,请救救我家燕儿,可怜可怜她,把我们两家的亲事退了吧!”
“亲家嫂子,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呀!那大头和尚的胡话岂能轻易听信?”周莺娘连忙回应道。她心里清楚,如果真的退婚,受损的是她儿子陆铭的名誉,不仅会影响接下来的乡试,更会背上克妻的名声,到时候还有哪家好姑娘愿意嫁给她儿子。
第二日,怀悲大师那严厉而尖锐的批语像一阵寒风,迅速传遍了青山村的每一个角落。
周莺娘站在自家门口,脸上苍白无血色,她不断地向周围的村民们解释着,批语什么的都是假的,不可信的。
有的人对周氏的说辞表示信任,他们认为这只是一场误会,陈春燕应是劳累才晕倒的;而有的人对周氏的说辞嗤之以鼻,昨夜的动静可不小,且怀悲大师的声誉可是响当当的,怎会打诳语。一时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青山村的村民都在等,在等批语中的主人公,只有他们亲眼见过了,才知晓事实如何?
终于,在第三日的傍晚时分,陈平回到了青山村,他的眼神透露出无尽的哀伤和忧虑,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疲惫憔悴。
而陈春燕,依旧昏迷不醒。躺在牛车上的陈春燕,脸色蜡黄,若非胸膛尚有起伏,不知情的人怕是以为陈春燕已失去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