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天刚微微亮,李念娣就被李招娣用力的推搡着醒来。她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知道又是忙碌的一天。
自从成为李念娣之后,每日都是做不完的事,干不完的活,忙成一个陀螺。
“三丫,赶紧收拾一下,山上的菌子可不等人。”李招娣焦急的催促道。
李念娣点点头,心中涌起一阵无奈,李家一日三餐都会生火做饭,但她们三姊妹只能勉强填个水饱。属于那种吃不饱,也饿不死,过着一种痛苦的生活。
别说什么她有金手指,储物架里放着好些野果野菜,那也要她能拿的出来啊!但七日,李招娣一直带着她,不管做什么事都带着李念娣,这让她有什么法子。
幸得李招娣的用心,她没用几天的功夫,就掌握了这里的语言,也能理解其中含义,就是没有开口说话。
李念娣将这事比划给李招娣听,李招娣很高兴,她认为李念娣是被那场祭祀吓到了,才一时失忆忘记了一切。
自家人知自家事,阿悠认为她能这么快就学会这里的语言,完全归功于原主这具身体遗留下的一种本能。
与此同时,她也从李招娣口中了解到原主的一些基本情况,原主的母亲叫春妮,来自邻镇的下河村。十七岁嫁给比他大两岁的李大山,次年生下大女儿李招娣;第三年又迎来了二女儿李盼娣;原主李念娣则在第四年出生。
要知道,在古代社会,无论是高门大户还是平民百姓,女儿往往都不如儿子来得金贵。
可想而知,春妮连生了三个丫头,自然而然的受到婆家和丈夫的不喜。尽管如此,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李大山不喜归不喜,但也不会苛刻。
直到六年前,春妮难产去世,一尸两命。三姊妹的生活开始变得艰难,李大山一喝酒就对她们三姊妹非打即骂,李招娣好几次都差点没捱过去,后来三姊妹学聪明了,每逢李大山喝酒就会躲出去。
然而,事情的转变发生在两年前,李大山带三姊妹去下河村看望春妮父母时,正巧遇见新寡不久的春燕。两人一拍即合,看对了眼,没过多久,这两人欢欢喜喜的成婚了。
这寡妇进门后,一切都变了,以前三姊妹虽被李大山打骂,但也不至于饿肚子。可现在,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驴多,还要受寡妇的磋磨。
“念娣,多顾着阿姊一点,她这几日身子不利索。”李盼娣将手中的早饭分别递给她和李招娣。
李念娣乖巧的点头应下,她会多捡点菌子,让阿姊轻松一些。
“念娣,别听盼娣瞎说,阿姊没事。”李招娣笑着揉揉李念娣的脑袋。
李念娣张张嘴,再多的语言都归于无声。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也不假。李招娣瘦弱的身影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坚强,只见她熟练的弯腰捡菌子,动作迅速而敏捷。
反观她自己,动作笨拙而缓慢,阿悠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委屈与难过,她为眼前这个懂事又能干的女孩感到委屈与难过,明明还是个孩子,却过早的承担起不属于她的重担。
李念娣上前跟李招娣比划了一下,表示要去另一边捡菌子,如果看不到她不必担心,她捡满背篓就重新回来在这里。
李招娣温柔的答应着:“那念娣自己要小心一点哦。”说完,李招娣捡了几块石头叠起来作为标记,以防万一。
李家在村子里属于中等家庭,捡菌子也是一种为家里节省开销的方法。李家的粮食都被寡妇牢牢掌控着,每餐都是定量分配,李家三姊妹需要囤很多的野菜才不会一直饿肚子。
李念娣一开始也想偷偷的去转移一些粮食,但那寡妇太警醒了,还不喜外出串门,她实在找不到机会下手。
李念娣今早的运气爆棚,发现了一小片的鸡枞菌,这都能拿去卖钱。李念娣小心采摘着,卖相好的留着卖钱,不好的找个机会和阿姊们煮了吃掉。
李念娣还发现了两棵野板栗树和榛子树,可惜现在不到季节,这两样烤着吃可香了。
日头缓缓升高,李招娣站在原地,来回走了不下七八趟,心中担忧的不成样子。
突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李念娣背着满满一篓菌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