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太君拉了贺兰庭的手,细细端详了半晌,心疼地开口,“黑了,也瘦了,这三年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吃了不少苦吧。”
贺兰庭任由贺老太君和自己母亲打量,听了这话,露出一个有些矜持的笑容,“在外游学自然是不能同家里比,但衡知心细,衣食上倒也没受苦。”
“可见这三年没白费,看着说话都妥帖了些。”谢氏揩了眼泪,看着自家越发沉稳的儿子,欣慰地笑了。
待到贺兰庭也落了座,谢氏将林惜拉到身边来,向着众人介绍到,“这是你们姨妈的女儿,姓林,今年十八,你们按着年纪唤一声表妹表姐。”
贺兰芷贺兰雪都同林惜见了礼,皋哥儿也奶声奶气地叫了声表姐,贺兰庭自进来就注意到了一身月白色衣裙的林惜,倒也不是他孟浪,实在是林惜那张脸过于夺目了些。
她眉目秾艳,眼角眉梢自带一段风情,唇色如血,在有些苍白的脸上更显夺目,明明是梳着端庄的高髻,衣裳首饰也素净,但那一身风流婉转的气韵,即使是站在华服叠翠的国公夫人身边也毫不逊色。
但贺兰庭自小克己守礼,见着林惜这般姝色也未起什么心思,两人互道了声表哥表妹没再多话。一家人亲亲热热地又说了一会子话,谢氏见着几个孩子都面露倦色,最小的皋哥儿还打起了呵欠,便笑着开口,“也是一家子团聚太高兴了,竟忘了二叔一家舟车劳顿,必然是辛苦的,还是先去休息吧。”
贺老太君也回过神来,有些懊恼,“哎!看我!只顾着拉你们说话了,看把几个孩子累得,快些下去歇息吧。”又转向谢氏赞道:“难为你想得周到。”
“哪里是我想得周到呢,我知母亲最是心疼二叔一家的,想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不过是一家子难得团聚,不忍打破罢了,既如此,便让我来做了这个恶人,只盼着母亲莫要打我嘴才是。”
谢氏一张巧嘴,直逗得一屋子人都乐出了声,贺老太君更是指着她笑骂出声,“听听她说的,我若是打了她,哪里再去寻这么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来替我传话呢。”
“我们都巴不得多同老祖宗说会儿话呢,哪里会累。”余氏笑着接下了话。
“罢罢罢,我知道你们都是哄我开心的,快下去歇息吧,午膳也都在各自房里用了吧,晚上等同光下值了,一家子再热热闹闹地聚一聚。”
谢氏开口道:“我领二叔他们过去,屋子早就收拾好了,我又做主添了些摆件字画什么的,若是有不喜欢或是缺了漏了的,我一同看着,也好及时吩咐下去。”
说罢起身叫了林惜,“你也一起认认门,往后也好同兰芷她们姐妹走动。”又亲热地挽了余氏的手,一行人热热闹闹地看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