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毗邻一径泥泞曲折之途,门首植数株古槐,枝叶扶疏,绿荫蔽日,为过往行者供奉片席清凉。虽外观简素,不事张扬,却蕴藏一番世俗烟火趣味。
“啊,师叔,你回来了?”少年剑客轻提壶盖,缓缓斟上一杯香茗,茶香随之悠悠飘散,氤氲在空气之中。
“师叔,我们现在……”白浪将茶杯轻轻置于桌上,目光凝视着剑疯子,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小子,你跟我出来也有几个月了,怎么还是这样拘谨?”剑疯子单手托腮,姿态洒脱不羁,似是一把随意搁置的利剑,蓄势待发。
“师叔,我……”白浪闻言,不禁低垂了头,眉宇间隐现一抹自责,似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算了算了,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剑疯子持剑起身,“小子,我们走,是时候去看看我们的那几个小朋友了。”
“小朋友?师叔,这和白姑娘她们又有什么关系?”白浪听得一头雾水,并不理解剑疯子的说辞有何深意。
“我前些天接到了师兄的密信,青龙会最近收敛了很多,四首有三个都在养伤,而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那几个小朋友们干的。”剑疯子捻着飘逸的长须,眸中闪过两道精光。
“白姑娘和风姑娘还真是了不得啊。”白浪手握长剑,转身迈步,毅然离去,剑光与身影一同消失在了远方。
……
扁舟轻泛,日影渐杳,青峰翠峦,烟波浩渺,岸边鸬鹚自在栖息,或俯或仰,各得其所。但见江水浩荡东流,渔舟横陈,前路漫漫。道旁乔木参天,扶疏于清风之中。
“呼,蹲的我骨头都酥咯~”风铃儿方一下船,便舒展其纤细腰肢,犹如初绽之花朵迎风摇曳,轻盈之态尽显灵动之姿。
“来钰袖,我们去找点好玩的。”风铃儿忽然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来,目光温柔地落在白钰袖的脸上,笑靥如初绽的花朵,她不待白钰袖有所回应,便已轻轻握住了白钰袖的手,仿佛这一举动是世间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白钰袖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意外,但她并未抽回自己的手,反而感受到了一股温暖从掌心传来,直达心底。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羞涩与欢喜,便这样默默地跟随在风铃儿身后,任由对方牵引着自己。
“喂喂,等等我啊。”崔玉在二人身后紧赶慢赶,生怕一不留神就跟丢了她们。
“等等,你别急。”袁尚见状,即刻上前一步,一把按住崔玉的肩头,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的话语虽简短,却字字铿锵,显然有着重要的事项需要交代。
“啊?是,师父!”崔玉闻声止步,回眸看向袁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踟蹰片刻,最终还是听从了师父的话语。
“墨云,你去帮忙把钱给垫上。”崔玉听罢,连忙点头应允,连连吩咐着墨云。
“明白了公子。”墨云轻轻点头,随即加快脚步,向着风铃儿和白钰袖的方向疾行而去。
崔玉紧跟在袁尚身后,生怕稍有迟缓便会错过什么重要之事。袁尚在前引路,步伐稳健,而崔玉则是一路小跑,紧随着袁尚的步伐,不敢有丝毫怠慢。
斧釿之声,响彻林间,樵夫挥汗如雨,只见那壮汉手持利斧,瞄准树干纹理,猛力一击,斧刃入木三分,木屑纷飞。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声响,大树摇晃,最终轰然倒地,震得地面颤动。
“袁大侠?”樵夫见袁尚前来,连忙整肃衣襟,抱拳施礼,态度谦和,言辞恭敬,“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叨扰了。”袁尚亦是拱手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