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相新功夫不错,为人也还算耿直,既认了张大胡子这个兄弟,就跟着他们做了不少事,还帮他们解决了几个来找茬的人。一来二去,他发现张大胡子有些不太对劲。
皇帝听得有趣,便猜测地问道:“难道这个张大胡子表面是正义之人,背地里还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姚相新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是那样,我甩甩手走了就是。”
原来这张大胡子是个女子,上一任阁主身体有些隐疾,求医问药多年,也只得她一个女儿,妻子也因为生女难产去世了。为了不让自己的心血落入他人之手,张大胡子自小就是被当做儿子和下一任阁主培养的。待到老阁主去世,张大胡子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才让平凡阁的人听从她这个新阁主。
要不是姚相新跟她喝酒出了事,她的女儿身是看不出来的。说到这儿姚相新满脸涨红,耳朵和脖子都红得发亮。
原是两人喝醉以后,姚相新发现她一裤裆的血,以为兄弟有痔疮,扒了人裤子要给她止血。扒开以后姚相新愣在原地,张大胡子感到下身的凉意也清醒过来。立时要拿刀杀了姚相新灭口,打又打不过他,只能坐下来商议。
姚相新赌咒发誓不会将张大胡子的秘密说出去,张大胡子却不敢相信他。于是张大胡子提出,姚相新嫁给她,对外就说是平凡阁的副阁主,等她生下儿子将来就继承平凡阁。
“她以为我是个无家可归的江湖游侠儿,便以平凡阁为聘礼,我只能将自己的身份告知。没想张大胡子说,那就只与她生个儿子,反正只有我知道她是女儿身,也不用担心我觊觎她的位置了。怎么说都说不通,小民只能先假意应承,第二日趁夜就逃了,后来听说,她下了追杀令。”只不过这个追杀令悬赏的银两比西吉在黑市出的少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饶是昨晚已经听过一次的荣国公也还是再一次被震惊。
曹国公以为这是荣国公和姚相新为了打掩护编出来的一段离奇的经历,一时不知道怎么接。皇帝只觉得这些江湖中人也太不知礼数了,看姚相新臊得都要将头埋进胸里,不免有些好笑。
“所以京郊的刺客是张大胡子派来杀你的?”皇帝心里已经有数了,荣国公这个侄孙倒是个有意思的。
姚相新回道:“小民猜想,他们应该是打听到我在何处。看到国公府规制的车马,又是一男一女年轻夫妻俩从太清观出来,便将郑家大哥认作了我。”
皇帝终于抬手示意他平身,姚相新谢恩,然后站到荣国公身后去。
曹国公这才接上话,“陛下,您听听,真相大白啊,言恭和阿馒可不就是替人受过。”又对荣国公说:“假牛鼻子,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荣国公气得牙痒痒,真相如何你曹国公心里没数?蹬鼻子上脸的在这儿还得意上了。气都憋进心里,面上都是歉意,“今日我就带相新上府给言恭夫妻俩赔礼道歉,请曹国公莫要跟小辈计较,他也受了伤,得了应得的惩罚。”
皇帝于是又在中间当和事佬,给两家都赏赐了不少宫里上好的伤药,又让荣国公出面帮姚相新将此事处理好,天子脚下刺杀官员或是勋爵子弟都不是小事。念在张大胡子是一时激愤,又是江湖中人,皇帝没有追究。
两位国公就这么被“劝和”了,带着赏赐千恩万谢出了宫。皇帝还是派了锦衣卫去永平府查这个张大胡子,得到的回禀基本对得上姚相新说的,就不再过问此次刺杀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