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来。
赵丰年沉默了半天,“我还是不明白村长前后转变为何那么快。”
“因为村长老头的执念其实是传承人俑血祭术,为此,谁都可以死,包括他自己。”路远回答并解释,“以前,他不敢尝试最后一步,因为他怕断了传承。我出现之后,他就想我替他去,但他又知道我不傻,所以,先骗,骗不了就劝,劝不了就硬来,硬来都不成,他干脆自己去了。最后,人死之前,把遗产和最后的领悟硬塞给了我,就这么简单。”
赵丰年脸上还是残留了些许疑惑,“大概明白了。”
“其实我就随便一说。”路远表示。
赵丰年看向路远,“路兄为了隐藏锋芒,对故事做了一些改动,也是随便一说?”
“赵兄目光如炬。”路远笑着承认,“是做了一些改动,但隐藏锋芒说的夸张了,其实就一点小伎俩。”
直接就承认了?
赵丰年一脸惊讶,好一阵,神情恢复正常,“路兄,你真不是一般人。”
“啊?”路远一脸莫名。
赵丰年又道,“路兄你事后说起老村长,不带一点记恨,对于他的遗产,也没太当回事,刚刚被我质问,随口就承认了,你这样,像你这样不为外物所扰的人,我生平第一次见。”
路远脑袋一歪,挠了挠头,“有这回事?”
赵丰年重重肯定,“有。”
“哈。”路远无奈一笑,“你说有就有吧。”
赵丰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其实在他看来,让人看不懂的地方远不止如此,比如,路远言谈中那股理所当然的自信,只有世家子弟才有,可要说路远是世家子弟的话,又完全不像,因为路远一点都不端着,不要脸。
这路远究竟是什么人?
赵丰年陷入了沉思。
路远也不去打搅,等了好一阵,“赵兄,赵兄?”
被这一叫,赵丰年回神过来。
路远一脸笑容,“赵兄你也奔波了一路了,估计饭都没吃。”
被这么一说,赵丰年一下饿了,憨直的气质顿时回归,应道,“是该吃饭了,不过,我得先去喂驴。”
“驴老哥已经喂过了,上好的豆子。”路远表示。
赵丰年抱拳,“谢了。”
“谢什么,走着。”路远招呼对方跟上。
路远把赵丰年和驴带到了他中午做饭的半山腰。
两人把各自的食材都翻了出来。
路远除了黄米,豆子,就是几条腊肉和萝卜干。赵丰年的行囊里一大包炒米面,还有麻油,没肉,但是他在上个村子搞了一些菜,一捆带着泥土的山药,几根还水灵的黄瓜,调味料很多,豆酱,梅干,香油,醋。
“那就先把黄米干粮捶成糊糊,煎几个饼,再炖一锅山药腊肉,一边吃肉,一边蘸汤吃饼,黄瓜用酱油和蒜拌一下当个凉菜。”路远提议。
赵丰年点头,“不错。”
两人分工合作。
常年风餐露宿的赵丰年干活比路远麻利太多了,他都把弄好的饼子放陶锅里煎上了,路远那边才刚把山药的皮都给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