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当然不可能真去叫门，更不可能要求进入一位女官的宅邸去找人道歉。

李雁翎架着袁令仪做的，只是去给那门房送一点小钱，让门房明天帮忙传个口信，约她的两个师妹出来见面。

时间一转，第二天一大早。

李雁翎已经梳洗穿戴得差不多了，袁令仪和方清瑜都还在睡。

正在洗脸的路远在院子里就听见李雁翎在二楼发飙，训小孩似的训斥两个赖床的懒鬼，话到最后，没话了，直接来了一句连现在是夏天你们都敢赖床，冬天会怎样都不敢想，弄得一楼院子里的路远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路远在院子走廊坐着等到他都想去睡个回笼觉，三个女的终于是整完了，能出门了。

李雁翎还是老样子，留着男士的发髻，穿着改过的男装，但并不是为了扮男的，只是单纯觉得这样方便，毫不隐藏自己的女性特征。一张脸眉眼英气，略有一两分飒爽少年感，但少女的娇媚更多。身材更是一点不像是小女孩，线条非常的明显。

袁令仪清雅中又有几分艳丽，只看她人，一点不像是个练武的江湖儿女，没什么锐气，倒像是个落了难然后强撑出不好惹的样子的高门贵女。细打量，她比一六五的李雁翎高一点，差不多有一六八，身材又没那么显，看上去很修长。

方清瑜虽然比李雁翎还大两岁，十六了，但看着就是个小女孩，从脸到身材再到气质，都是。眼神清澈，总散发着纯真的气息，只是偶尔会给人一种如同茁壮生长的小树苗，尚且柔弱但充满生机的感觉。

“走走走。”李雁翎吆喝道。

“能不能先找地方吃个早饭？”路远问，昨晚就吃了两个饼，他已经饿了。

袁令仪附和，“可以。”

她到不是跟路远一样饿了，是想见两个师妹，但又怕去见，紧张不安，有一点机会就想着拖延一下，总之，能拖就拖。

“吃你个鬼，一天天就知道吃！”李雁翎说着就是一肘。

方清瑜默默跟在三人身后，其实她想帮可怜的路远说话，但李雁翎这小母夜叉太凶了，思来想去，没敢开口。

李雁翎一直监督袁令仪带路，一行人没用太久，来到了约定好的地方。

没什么人的一处石滩，徐灵微和难卢已经等候多时。

“师姐！”难卢一看见袁令仪就激动得不得了，也不管有其他人，一路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袁令仪。

这一幕把李雁翎，方清瑜都看呆了，中原人再不在乎礼节，也不可能当着其他人的面抱在一起，这就是胡人吗？

袁令仪也很是难为情，但三师妹抱住不放手，她也不好说什么，干脆看向正朝着自己走来的二师妹。

她希望从二师妹的脸上看到恨意，那样她能好过点，但是没有，没有恨意，也没有欣喜，只是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直到二师妹徐灵微走近，袁令仪才拍了拍三师妹难卢，“好了，不过才一年没见而已，弄得像是十年没见一样。”说着，袁令仪推开了难卢，看向二师妹徐灵微，“你们还好吗？”

徐灵微确实一点不客气，“师姐，你觉得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袁令仪低下头，“对不起，是我的错。”

徐灵微侧过头去，一丝伤感一闪而过，释怀的笑容一闪而过，最终又绷起了脸，“事到如今，道歉与否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师姐你也没有必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听到二师妹这样说，袁令仪稍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你只是找我们来道歉的，那我收到了，有时间再会吧。”徐灵微话一说，人就准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