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做妾,不用花银子,每个月还有月钱拿。备两件衣衫够了,等换季的时候,府里会给做新的。”
做妾不需要嫁妆,张氏疼爱女儿,塞满几大箱子,装个钵满盆满。江夫人看见制止道:“妾室不好招摇,带个包裹,装几件衣服就够了。”说完,抬走江雅月的嫁妆充到江雅羡嫁妆里。
徐嬷嬷急得要跳起来,“包裹里一张银票都没有?”
江雅月想了想,“可能有碎银几两。”
徐嬷嬷差点晕过去,妾室不能随意回娘家,大小姐现在身无分文,如何打点谢家下人?六品编修家的下人可还够用?
“徐嬷嬷,不如把姐姐的嫁妆送到谢府去。我怕天亮,萧大夫人会派人登记我的嫁妆。”
徐嬷嬷顿时来了精神,被婆家登记后的嫁妆表面上归新妇自己,但日常开销,人情往来,谁家能分得清楚?张氏的嫁妆不就养着江家所有人吗?
“好好好!二小姐,反正你的嫁妆多,不如……”她眼睛都亮了,“大小姐即便做了妾,可江家的嫡女怎会比不得小门小户出身的正妻,往后指不定如何?说句不该说得,谢大人的造化全在大小姐身上。”
言下之意,谢宴礼升官全靠江家了。可江承德碌碌无为,谢宴礼靠他?
还不是想靠张家的银子买官。
江雅月心知肚明,但并不说破,只是夸赞道:“谁能有我姐姐聪明?她做事定有深意。”
徐嬷嬷闻言心里敞亮,大小姐素有谋略,准不会做傻事。
“大小姐金贵惯了,二小姐,不如将你的嫁妆分她一半。你们姐妹可要互相帮衬。你在萧家站不住脚,还需要大小姐为你说话。”
徐嬷嬷好似忘了,江雅羡如今是谢府的妾,见江夫人一面都难。
“翠儿,让冯管家将贴着江家封条的嫁妆抬去谢家。”江雅月吩咐着,拉着徐嬷嬷的手,感慨道:“舅舅真不会办事,他送来的箱子全贴了张家的封条,现如今都放在侧院,想去看看都不方便。”
萧恒的书房在侧院,谁敢轻易进去?江雅月特意嘱咐过翠儿。
“商贾自是比不上官宦人家会办事。”江雅月给徐嬷嬷斟满酒,“往后还得仰仗嬷嬷,嬷嬷您不会离开我吧?”
房门大敞四开,江雅月看见小丫鬟探头探脑。
徐嬷嬷当然不愿意走。谢家连江家都比不上,她念着大小姐,不如在江雅月身边捞些钱,贴补大小姐,再说她也是有儿孙的人,“按理说,老奴得去谢家,但……哎,哎呦,二小姐,老奴和这两个丫头的卖身契还在箱子里,快取出来。”徐嬷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猛地站起来就要追出去。
江雅月拦住她,“嬷嬷急什么?大姐姐定会还给您。到时候,您放在自己手里就好了。”
徐嬷嬷心知江雅羡心性,更是迫不及待,冲身边的丫鬟吼道:“你们两个还不去追,死了不成?”
念春,知秋是江雅羡的大丫鬟,听惯了徐嬷嬷吩咐,连忙跑出去阻拦。
徐嬷嬷不放心也跟着出去了。
江雅月让翠儿关上门。
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又带上花冠,好一顿瞧,直到萧家丫鬟跑来禀告:
“少夫人,您的陪嫁徐嬷嬷冲撞了莲儿小姐,您快去看看吧。”
翠儿探出头焦急道:
“芳菲姐姐,我家小姐睡下了。奴婢唤她,她也不醒,睡得直哼哼,奴婢还想问您,用不用叫府医,不会出事吧?她在家可没喝过酒,合卺酒这么大酒劲吗?”
芳菲瞧着虎头虎脑的翠儿,讪笑道:“翠儿妹妹,莲儿小姐特意吩咐,九公子喜欢烈酒……少夫人,睡睡就好了。别声张,九公子不喜欢多事的人。”
江雅月隔门听着,心道萧恒是什么宝贝不成?人人都要抢他?萧家没比谢家强哪儿去!
合卺酒居然是烧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