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你好大的胆子啊。”边看,边清清淡淡地说。
这话,让刘承安背后泛毛,脸色更差。
莫不是金舒的身份,就这么暴露了?
可李锦就好似故意,话锋一转,笑着说:“有如此优秀的衙役,却藏着掖着,你知不知道本座每年,要听多少人抱怨此事?”
原来不是身份暴露了!刘承安赶忙顺了口气,擦了擦嘴角,脸上揉捏着委屈和打哈哈的模样,表情格外精彩:
“这可怨不得下官!”他说,“金先生家里还有个弟弟,今年刚满六岁,还没去学堂呢,就算是下官让她去其他州府帮忙,她也不会去的。”
李锦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听得格外清楚。
真不错,还有个弟弟。
若是想把她弄到六扇门去,还真就怕她没个弱点,不受牵制。
越是这么想,李锦脸上笑意越深。
他转过头,望向站在屋门口的金舒:“先生之后可有空闲?”
金舒愣了一下。
空闲?
她咂嘴,盘算着还要回去给弟弟做饭。
可转念一想,别说没有空闲了,就算真有,谁愿意跟这靖王搭伙啊?
多在他身旁晃悠一分钟,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确实不巧……”金舒拱手道。
可推辞的话还没说一半,却见刘承安赶忙抢了过去:“金荣的事情你放心,我晚些把他接到我府里来,你这几日,便只听靖王殿下的调遣,直到结案为止。”
金舒:……
他说得字正腔圆,脸上写满了求生欲。
只差头顶上闪烁着走马灯,将“头顶上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就靠你了”清晰地写在上头。
金舒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自知难逃一劫,便抬手弱弱地问了一声:“那能先把这个给解开不?”
手腕上,李锦系好的绳子,依旧紧紧地绑在那里,就像是两个人的缘分一样。
从那一刻开始,本该是平行线的命运,意外地因为一桩案子,交叉在了一起。
天色向晚,幽蓝色的薄幕,笼上了定州城的天空。
一边是如火的深红,一边是深邃的藏蓝,在当中曼妙的过渡色下,是定州闹热的晚市。
三个人行走其中,金舒跟在李锦的身后,瞄了一眼面无表情,手握在刀柄上的周正,眉头紧锁。
都是被绑住手腕,都是各凭本事,可身旁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快就解开了呢?
而自己的这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啃带磨的,却纹丝不动。
“想解开?”李锦回眸,站在街市前,笑眯眯地明知故问。
瞧着他轻松愉快的模样,看着那勾出绝美弧度的唇角,金舒深吸了一口气。
要冷静,他是靖王,惹不起。
而后强拿出一脸笑意,伸出手,十分恭敬:“有劳殿下了。”
可李锦却笑意更深,瞟了一眼她手腕上的绳结:“先生请我吃鱼,我就给先生解开,如何?”
金舒一滞。
好嘛,就为了一顿鱼。
她抬起头,用下巴指了指前面那家门庭若市的酒楼:“除了那家,殿下随便选一个。”
李锦当即一副明了的模样,点了下头:“就那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