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犀担心地问:“主子,您身子难受了?”
萧则玉回神,摇摇头,她只是太高兴了。
月前听得江显的传信,得知哥哥的消息后,她便一直处于恍惚中。
曾清山于抱鹿山失踪后,被人以杀人罪名诬陷进了牢狱,屈打成招流放雁门关。
一个声音说:真好,哥哥也许还活着。
一个声音说:不对,恐又是做梦。
如今,站在这道半人高的篱笆后,看着院子中鲜活的青年,她像是一场噩梦初醒。
一颗心跳啊跳,到今天,才终于落到了实处。
在遭遇了连翻地欺凌后,才终于得了老天几分厚待。
江显颇有几分眼力劲,扬声道:“吴兄。”
院中两人终于注意到大门口站着的几人了,那男子眼中一亮,低头在怀里的女子耳边低语几句,松开人过来开门。
女子跟在后面,望见了萧则玉,眼中露出狐疑,这天仙般的人物怎么会来这里。
他们一介平民百姓,突然被一身绫罗绸缎的人找到家里来,自然是心生警惕。
吴忘尘笑道:“娘子,这便是我和你说的,给村中学堂捐助善银的江郎君。”
看到江显请萧则玉先行,吴忘尘也只是微愣,便招呼着江显两人最后进门。
吴婉娘在院子里引路,招呼道:“既然是南边来的贵客,快屋里请。”
萧则玉坐在一把木椅上,前面是一张四方小桌,这桌子椅子应是砍了木头自己做的,只是磨平滑了没有上漆。
今日阳光甚好,此时距离正午还有半个多时辰,低矮的屋子里有几分明净。
灶下,吴婉娘将手在裙上擦了擦,从柜中拿出几个泛黄的瓷碗,又拿出点茶叶,每个碗里捏了一点,“你把碗端过去,招呼着,我很快将水烧好。”
吴忘尘笑笑,温和道:“我来烧水就行,他们在屋里等上片刻无妨。”
灶下的火本就没有彻底熄灭,沏茶的水很快烧好。
一人端碗一人提壶进到屋子里,吴婉娘给每个碗里倒上水,“喝茶,喝茶。”
萧则玉瞧着那女子的手,大概是经常日晒雨淋,一双手满是茧子,轻声道:“夫人不必忙,坐下说话吧。”
吴婉娘转眼看其他三人皆站在萧则玉身后,憨憨笑笑:“小姐别夫人夫人的叫,叫我婉娘就好。”
萧则玉看出她的紧张,示意双犀和疏林去屋外,留下了和他们相熟的江显。
江显对上萧则玉的眼神,瞬间明了,招呼着吴家夫妇坐。
四人坐在小桌四角,萧则玉怔怔望着对面的吴忘尘,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通过江显的描述,这吴忘尘是荆州学子,和曾清山于盛京相识,后不知通过何途径得知曾清山被诬陷入狱。
此人很是讲义气,得知曾清山被流放,竟然放弃科考,一路北上,只为了想方设法营救曾清山。
把怀疑放在一边,萧则玉来这一趟,是要打听清楚曾清山现在的下落。
至于找到曾清山后怎么办,萧则玉还没有想出好办法,大不了,悄悄把人带走。
萧则玉一声叹息,声音不大,也足够引起屋里另外三人的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