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绚烂绽放,照亮了整个夜空。
建和帝乘着夜色驾临了西北角的冷宫。
德妃早已沐浴完,正倚坐在床边借着烛火翻一本话本子,听到消息,恍然了一瞬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没有起身到院子里迎接,直到建和帝走进屋子里来,她都没有起身的打算。
伺候的两名宫女早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周海宁照例守在廊下,侍卫们守在院子外面,听不清里面会发生什么。
建和帝见她不上前行礼倒是没怪罪,望着她垂眸读书的样子,心中的意动更甚。
他跨步走至床前坐下,手便抚上她的大腿,问:“爱妃在看什么?认真到都忘了规矩。”
庞萍萍装模作样地微微福身,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臣妾正在读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让人揪心的紧。没能起身恭迎陛下,望陛下恕罪。”
建和帝眉头一挑,被勾起了兴趣,“哦?爱妃给朕讲讲。”
庞萍萍听话的将手中书卷放下,从枕下摸出一条红绸,动作熟练地覆上双眼,轻轻系在脑后。
这一串动作不过须臾之间,建和帝就见眼前红绸覆眼女子落在灯火中,无限接近了他心中人。
庞萍萍微微抬起头,透过红绸望着那道不真切的人影,语气哀怨:“夜里,臣妾还是习惯这样子和陛下对坐。臣妾读的是禁书,若是讲了故事,陛下可不许罚臣妾。”
庞萍萍将外衫褪去,缓缓迎过去一些,轻声开口:“说是一户富庶官宦府上,主人家有一子一女,皆是人中龙凤。儿子年纪轻轻就考中功名,在家族的荫庇下入朝为官,步步高升。女儿容貌昳丽,才名远播。”
建和帝手上动作慢糅细捻,平淡道:“接下来该发生不顺利的事了。”
庞萍萍假意躲闪作怪的手指,呻吟两声,娇嗔道:“陛下可还要继续听呀?臣妾……呀!臣妾无法继续讲了。”
建和帝将手停在一汪热泉内,声音依旧冷静,道:“继续。”
“儿女皆到了婚配的年纪,婚事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是儿子定好的两任未婚妻一个意外溺死一个突发急症而亡,再到女儿相看的人家突然背上了谋逆罪名,总而言之,两个孩子的婚事始终不能落定。父母为此急得寝食难安,求神拜佛,试了诸多法子,终于找到一位得道高僧来府上查看是否家中风水不好。”
庞萍萍顿了下,按住又开始乱动的手,学着高僧的口吻道:“阿弥陀佛,贵府风水绝佳,藏风聚气,祥瑞满盈。然,命运之轮悄然转动,此中却有一微妙变化。贵府中有一孩子,命中似与这风水宝地有着别样之缘。此子若在此时搬离贵府,虽看似有离巢之举,却也是命运之指引。待其离去后,贵府的风水之势将发生微妙变化,红鸾星动之兆渐显。于贵府而言,虽有一时之不舍,然风水之流转,自有其深意。待时机成熟,此子之成就亦将反哺贵府,为家族带来新的荣耀与福祉。”
“主人一合计,就在城中另置院子,将儿子连同伺候的家仆一并迁了过去。原来啊,这家的儿子是收养的,并非亲生儿子。果然,儿子迁府另居后,两个孩子的姻缘顺利了许多。不过半年时间,便各自定下了婚约。”
建和帝似是听得入了神,两根手指只静静地卡在幽径中,弄得庞萍萍不上不下,她沐浴过后又重新上过妆,红唇潋滟,双手趴在他肩上,凑近了他的耳朵道:“陛下可想知道接下来如何?”
建和帝用力抽插了几下,沉声问:“如何?”
庞萍萍软了身子在他怀里,她今日特意熏了瑞脑香,香中另加了薄荷,淡淡的,是永嘉长公主的专属香。
果然,香汗淋漓,融合在一起的香气散发的彻底,建和帝眸光渐暗,呼吸也重了起来。
“兄妹两人各自婚配,哥哥的妻子敏感心细,渐渐发现丈夫似置了外宅。某一日,便悄悄跟在其后,结果发现,那所谓的外宅是小姑子!”庞萍萍刻意学了永嘉长公主的声音,笑着问:“看来陛下似是猜到了,居然一点都不见惊讶。”
“编纂此话本子的书生颇有些离经叛道,兄妹乱伦之事被他写成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事。这也就是故事罢了,若是真实发生的,这对兄妹怕是会被唾沫星子淹死。您说是吗?哥哥……”
建和帝一下子抽出手指,捏了庞萍萍的脖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盯着她问:“你叫我什么?”
庞萍萍用甜腻的声音一声声唤他,“睿哥哥~哥哥~哥哥~”
周海宁顶着夜里的寒气,在院子里站得如同一个老僧,背脊微弯,一动不动。
这一处暗夜像是落在了熔浆口,烧的人心砰砰砰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