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听,才知差别。声音如此恶心,我又有何听不出?难为你兴师动众了,谢师兄。”袁枚虽然被捆在地上,但言语之中,仍旧硬气面上神色,满是嘲讽。
也不知是戳到了哪根神经,谢师兄闻言之后,突然暴怒:“贱种!让你猖狂!让你猖狂!”
他抬脚便对袁枚狂踩乱踢,语气之中,满是愤恨疯癫:“凭什么?!凭什么?!我一个世家子在老师眼中却不如你?!家世、才学、人脉我哪一样不如你!老师居然要立你为兵家巨子?!啊!”
踩踢之间,他根本毫不顾忌会造成何种伤害。少年却也硬气,只是咬牙挺住,闷声不吭。几下之后,袁枚便已经血流满面。少年的闷声不吭,虽让谢师兄难以泄恨,但他却气力不济、手脚酸痛,只能放声嘶吼、发泄情绪。
似乎终于发泄出了心中愤怒,谢师兄慢慢平静了下来,站在一旁喘着粗气、活动手脚。
“咳、咳、呸。”咬牙挺过毒打的少年袁枚,吐出一口血水,才虚着眼睛看向对方,语气虚弱之中,带着惊讶:“兵家巨子?”
“你当然还不知道我也才知道数日。”
谢师兄似乎略有得意,但转瞬便化为懊恼,冷冷说道:“若不是兵家突然传讯天下,要扶你为下代巨子,我又如何会这般着急?慢慢看着你一路挑战下去,自然有你命丧黄泉之日。哼!可有遗言?你我师兄弟一场,我听听看若是被扶为巨子,便帮你完成。”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嘛!”
沉默良久,袁枚突然一阵狂笑,其中满是畅快:“难怪!难怪!我兵家武士,既修技击、又修谋略,视争斗冲突为前进之道,自然是各家势力,刻意交好。奈何我这寒门贱种,向来无人结交,却要被扶为巨子哈哈哈哈,刚刚见到农家手段,我还以为是他们不堪羞辱、蓄意报复却是袁枚有小人之心了!谢师兄好叫你得知:即便我死了,怕是巨子之位,也轮不到你!”
少年眼看便要丧命,却仍昂藏磊落、潇洒自如,让追兵沉默、敬佩,让谢志恍然、欣赏,也让谢师兄愤恨更甚。
听到少年说起农家手段,高大的蒙面男子眼神冰冷,却没说什么。这少年将事情归于他个人,而且已是必死,自己没必要状如疯狗。
谢师兄有心再打他一顿,但手脚仍旧酸痛,只能作罢,刚想下令击杀,却又听到少年发言。
“现在看来,原来天下真有这等巧合我既庆幸这是巧合,又叹息这是巧合即便,相貌一模一样,人品心性却是截然不同。”
谢师兄听了一愣,冷笑几声,却又疑惑发问:“你说什么鬼话?”
少年根本不理他,再次吐出几口血水,又喘了喘粗气,才微笑扭头,满脸遗憾的看向谢志:“嘿嘿,你若真是我袁枚的师兄,该是何等幸事!也好,一同归天,也不寂寞!兄台,你究竟是谁?”
“我乃谢志。能与你并肩,我也很荣幸!”
听了少年的话,谢志心中一动,隐约想到了什么,便也故意说得慷慨激昂。
“谢志?”少年一愣。
听到两人的对话,谢师兄显然十分疑惑,视线来回游移数次,终究向谢志走来。
随着谢师兄越走越近,谢志身体逐渐生出种种异样感觉。一时是血液翻滚不休、一时是心脏癫狂蹦跳、一时是肌肉抽动翻滚、一时是印堂刺痛发胀。
看起来,谢师兄与谢志也有同样感觉,走了几步,便站在那里按住额头,缓和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他身边。
待看到谢志相貌时,谢师兄浑身一震,继而颤抖,慢慢抖手摘下面上黑布。脸庞上,混杂惊恐、诧异、疑惑。
谢志看清对方相貌后,也是陡然瞪大双眼。
那张脸,与自己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