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眼角微沉,窗外再好的风景也勾不起她半分兴致。
“孟小姐,到了。”
半小时后,司机礼貌周到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小瓷的神思。
她下车往里走,随着离老宅越来越近,心头那股不知名状的恐惧逐渐成形,有了指代。
刚进门,灯光刺眼,她颤了颤轻盈纤长的眼睫。
“回来了。”
郁枫散漫地坐在那里,若有若无的笑意里蕴含阴冷的嘲谑。
对方先她开了口,让小瓷一下变得被动。
“嗯。”
她想不到万无一失的借口,索性什么都不说,一下午的站立分走了大半体力,让她今天扮起柔弱来愈加游刃有余。
郁枫薄薄的眼皮寡淡,看她的目光中不见半分仁慈善意,里面幽不见底,比深海还要让人恐惧。
“我说过什么,这么快就忘了。”
好似尾音上扬,充满玩味,实则冰寒刺骨,如刀锋般割人神经。
“没忘。”小瓷停顿吐字。
一声嗤笑,击穿了她的柔弱:“那我说了什么。”
他行动不便,坐在那里,却如同上帝般居高临下。
呼吸有过短暂的不顺畅,小瓷抿过唇,慢慢重复昨天,他最后说的——
“六点前回来,不然,这两天都别吃饭了。”
“费洛,现在几点了。”
“八点四十少爷……”
……
她被他的保镖扔进了一个小房间,费洛过来关门:“孟小姐,这两天你只能待在这里。”
小瓷坐在地上,背靠杂物曲着腿,头埋在臂弯里,模样脆弱无助。
她点点头,没人看得见她此刻的表情。
费洛目光停了两秒,转身离开时带上了门。
锁门的声音异常刺耳,小瓷听着,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包括自己被扔进来,她也觉得轻松多过恐惧。
两天不吃饭,按常识死不了人,但按她短暂的人生经验,两天过后,她这副身体又要弱上三分。
小瓷抬起头,眼里露出自嘲,她什么都需要演,唯独面对郁枫的恐惧,仿佛刻入骨髓般,随意就能倾泻流出。
她缓了缓,捡起地上费洛送进来的笔墨纸砚,不能吃饭,但经书得照抄。
在这里,所有选择都有风险,只能从中选优,尽可能地保全自己。
譬如上次,譬如这次。
郁枫固然可怕,没有底线,但郁家做主的还是郁永德。宁可短暂地得罪郁枫,也不能长久地得罪郁永德。
小瓷抚了抚胸口,那里勒的有点喘不上气,一方面,是刚刚面对郁枫的紧张,另一方面……
她抬头扫过房间,确定没有监控后,利用杂物遮挡,伸进衣服里,小心翼翼解开了一层层缠绕的沙白色裹胸。
孟沅浠瘦归瘦,但把胸养的极好,不裹胸的话,有点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