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客气不客气的,上到厂长书记,下到工人家里面的娃娃,都这么叫我。”
这个童国勇是个很开朗的人,这是宋振扬对童国勇的第一印象。
“那这样好了,老童,咱们去你办公室待会儿,免得打扰大家工作。”
宋振扬见刚才在这里和老童说话吸引了附近几个人的注意力,提议道。
“都看什么看,干你们的活儿去。”童国勇恶狠狠地向众人喊道。
“老童,你个快退休的老头,喊什么喊?你这个主任管天管地,还能管别人家拉屎放屁不成,我这俩眼珠子爱看谁看谁,就看就看,诶,你管不着。”一名工友大声的反驳道。
“哈哈哈。”
顿时车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别理他们,一群只会动嘴的蠢蛋。”
说完,童国勇就带着宋振扬向着办公室走去。
整整一个上午,宋振扬都是在在童国勇办公室度过的。
不是宋振扬不想离开,实在是童国勇实在是太能说了。
童国勇自言是保定人,没上过学,为了生活从小就在社会上混日子,跟着别人在街上撂地表演,大大小小的行当都混过,因为从小机灵会说话,慢慢的在保定街上混出了一点儿名气。
后来有个外地老板看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便请他做饭店招待,慢慢得他在商界也有了名声,后来商人家族随着战败的光头去了宝岛,把保定的店铺都盘了出去,想带着童国勇一起去,童国勇不愿意,就拒绝了。
商人就把他介绍给了同是经商的娄半城,就这样,他从保定搬到了四九城,在轧钢厂当个管事的一直到现在。
公私合营的时候因为车间工人们一致表示这个管事的对工人阶级非常好,推举他当了主任。
听着童国勇的半辈子经历,虽然在时代的浪涛下称不上波澜壮阔,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没有背景,从小在街头摸爬滚打,那个时代能活下来的都不简单,更何况还能混出不小的名气来,引得商人招揽,实在是不简单。
眼看着中午到了,宋振扬起身告辞:“童主任,今天和您的一番交流真是让我获益匪浅啊,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别啊,振扬同志,这样吧,再待会儿。等到中午咱俩去外面吃一顿,我请客。”
童国勇不愿宋振扬就这么离开,毕竟能认认真真听他说一上午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不行啊,童主任,今天中午我和你们车间的苗大林一起吃饭,我们昨天就约好了。下次吧,下次一定。”
宋振扬只能撒一个小小的谎言。
童国勇昨天在车间倒是听苗大林念叨过,说是轧钢厂新来个大学生,是他半路上“捡”到的,当时他们都以为苗大林在和大家开玩笑,现在听宋振扬说和苗大林约好了一起吃饭,倒是和苗大林的话对上了。
但童国勇也没有放弃,继续询问道:“既然约好了那就不能勉强你了。那就晚上吧,晚上你没有约吧?”
“可以,下班我在大门口等您,行吧。”
宋振扬见童国勇是真心想请他吃饭,就答应了下来。
“好嘞,晚上下班,厂子大门口,不见不散。”
出了童国勇办公室,宋振扬又来到二车间,因为快吃饭了,基本上都是干着收尾的工作。
这回宋振扬直接找到一名工人。
“同志,怎么称呼,我是宣传科宋振扬,新来的,找一下你们车间的苗大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