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肉过五味,是老的也醉了,少的也高了。
后山难得能看见月色,伴着星光点点,老头子半躺在山腰,唉声叹气起来,张凌尘抬起罐子还要喝,却怎么也控不出一滴来,那只仙鹤也只剩下骨架了。
这些时日的乏累,在今夜一顿酒肉过后,总算缓解了很多。
九宝儿也明显喝高了,斜靠在张凌尘臂膀上,很是惬意的看着此间的美景。
“坏了,我画的那幅画里,没有天空!”
九宝儿总算想起了自己画在折扇上的那幅画,缺了些什么。
那老头笑了笑:“我到这里的时候,也看不见天空,这不怪你。”
“后山这么大,你能画成那样,已是不错了。”
九宝儿撇了撇嘴,躺了下去,看着天空,若有所思。
“还没请教,您来自哪里,名姓是个啥。”
对饮一场,老少之间已没有先前那般生分,张凌尘撇开酒罐子,向着老头子问道。
“我嘛,你师父还得叫我一声师叔,过去太久,要不是你师父那天叫起,我也快忘了我叫什么了。”
张凌尘打出一嗝:“总归有一个吧。”
“我叫唐钲潇,曾经也是长生宗所谓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和你们这一脉的师祖邱天一本是同门师兄弟,他杀了我的妻子以后,我便离开了山门,做了个人间醉客,这一晃,上百年咯。”
“那,邱师祖为什么要杀您的妻子?”
九宝儿瞬间来了精神,坐起身子,眼睛炯炯有神,一副听故事的表情,只可惜,酒见空了。
“哎,说来,话长咯。”
“讲讲,讲讲嘛。”九宝儿不依不饶,一个劲叫唤着。
“好,如今你得了这寻雪,我也看得出寻雪与你有缘,你要我说,那我便说说吧。”
唐钲潇将身子坐稳了一些,挠了挠脸,娓娓道来。
“我与你这把寻雪原来的主人,李若彤,相识于荒庭之中,那时她清秀动人,落落大方,长得漂亮不说,修为极高,我这一代的青年才俊,大多都喜欢她。”
“这也难怪,寻仙问道之路,枯燥难耐,谁不想找个好道侣。”
“那时,我似乎只是她的跟班,她去哪里,我便跟她到哪里,时间久了,我对她的情愫,越来越重。”
“你手里寻雪这把剑,来自极寒之地的莫家,未出世时,世间诸人都想得到,只是遗憾的是,因缘巧合之下,最终得到这把剑的,是我的师兄,也就是你们的师祖邱天一。”
“邱天一这老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那时候他同样钟情于李若彤,为了能得到李若彤的青睐,他将寻雪送给了若彤,寻雪这个名字,还是若彤起的呢。”
“那李若彤为什么没有选择邱天一呢?”九宝儿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唐钲潇说这些时语气中所带的伤感,仍旧打着趣问到。
“你等我慢慢讲来嘛。”被九宝儿打断一下,唐钲潇反而语气松快了些,场间又有微风吹来,几人酒气更足,彭自羽即便身体出奇的健壮,可毕竟不像张凌尘似的常年拿酒当水喝,正迷糊着眼睛,显然也被唐钲潇这个故事吸引住了。
唐钲潇清清嗓子,咳嗽了两声,从腰间找出自己的酒壶,场间也就只有他这壶里还有酒了。
他仰起头,咕嘟咕嘟喝下好大一口,似乎舒服极了。
“后来啊,咳咳。后来。”
“我刚说到哪来着?”唐钲潇拍拍脑门,一时竟忘记了自己先前说到什么地方了。
张凌尘回头拍了拍九宝儿脑门:“别打岔,认真听。”
“您刚才说到邱祖师把剑给了李若彤。”
“对对,就是这。”
老头继续讲了起来:“李若彤其实很喜欢这把剑,他也知道邱天一的心思,可毕竟,若彤当时喜欢的,是剑冢的传人,宋濂。”
“宋濂这个人啊,不由得让人喜欢,即便是我,也很崇拜他,我们那一代中,几乎没有人可以与他抗衡。”
“只是世事难料,宋濂在去极北后,死去了。”
“死了?怎么死的。”
九宝儿依旧抛出自己的问题。
“对,死了,尸首都没有找到。”
张凌尘心道可惜,却不料体内神龙说起话来:“宋濂啊,生得很是俊朗,只可惜,他竟然想取下我的鳞片铸剑,当时我虽然被冰封着,可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难不成,他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