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我性命也可以,让赵从定来拿,我想以赵从定的实力,杀了我,易如反掌,也好成全了你的威名,如何?”
衣怀嵩表面波澜不惊,但心里还是对这个少年有了新的看法。
这个少年,宠辱不惊,言辞缜密,假以时日,恐怕还真的不好对付。
对于张凌尘所说的,由赵从定来取他性命,衣怀嵩很自信,眼下整个长生宗青年一代,没有比自己这个弟子更强的了,恐怕放眼整个世间,也不会有。
“好!就依你。”
衣怀嵩紧紧盯着张凌尘,仿佛要用眼神击垮这个少年。
可张凌尘丝毫不惧,同样眼神凌厉,定定看着衣怀嵩。
“三福啊,你可真是好福气,收了个这般目中无人的好徒弟。”衣怀嵩眼神未动,却对张三福丢出这样一句来。
张三福知道眼下已无退路,只有想办法让张凌尘活下来,只有活下来,一切都有希望。
“对了,大嫂,这些年不见,过得可还好?”
衣怀嵩将视线移至大娘身上,语气挑衅意味十足。
显然,关于大娘和张七十的这些事情,衣怀嵩是知道的。
大娘冷峻一笑:“首座大人如今威风更甚了,但你要记住一句话,人狂有是非,狗狂挨砖头,还希望你能一直威风下去啊。”
衣怀嵩笑笑,起身就要离开。
“七日后,还是在后山,我会告诉赵从定,让他留你全尸。”
衣怀嵩头也不回,人已出门,声音却至。
“凌尘,怎么,你是翅膀硬了不行?连三娘也不放在眼里了?”
衣怀嵩才出门去,三娘转身连打张凌尘好几巴掌,虽然打在胳膊,可三娘似乎还是怕打疼了他,手上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只是发泄着情绪。
张凌尘看着带着哭腔的三娘,心里生出一丝难过,二老多年如何辛苦,他实实看在眼里,如今更是让师父和三娘这般痛苦,他心里实在不好受。
“扑通!”
张凌尘挨完巴掌,眼圈泛着泪花,跪倒在地上。
随即,他重重扣头,地板发出咚咚声响。
叩拜完毕,张凌尘抬起头,依旧跪在地上,看看师父再看看三娘,终究流出了眼泪。
“师父!三娘!我的路,我们的路,本来就很难走,我们心里都清楚的,今日不出事,明日也必定会有人找麻烦的,躲不过去的,我知道您二老的心思,可如今,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不如就让我去试一试,倘若凌尘能够活下来,往后余生,我一定好好孝敬您二老。”
听到张凌尘这样说,张三福和三娘只摇头,三娘脸上,两行热泪流下,转身抱住自己姐姐。
他们在这个孩子身上倾注的心血,已经不能再多,如今,孩子也大了,于情于理,也确实到了他自己独当一面的时候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大娘倒是知道此刻什么最重要。
张凌尘摇摇头:“没有打算,到时候,唯有拼尽全力。”
“三福,你那把翠鸣还在吧,给了凌尘吧。”
“对对,是得有把趁手的剑才行,总不能还拿着木剑去吧。”
张三福当即起身,从床边拿起翠鸣,递给张凌尘。
张凌尘摆摆手道:“师父,翠鸣是你的本命,我若用了,日后于你不利的。”
每个御剑之人,都有自己的本命之剑,旁的人用着不相匹配不说,对于主人也会有一定影响。
“那你空手去?”张三福几乎是喊出来的。
张凌尘从身后取出那根木棍,握在手里。
“我有大娘给我的泓栩树干,当不弱于赵从定的。”
之前,张凌尘和赵从定在后山比试之时,赵从定甚至都没有用自己那把临风,这根木棍到底能不能与之对抗,其实谁都未知。
可这木棍,毕竟是泓栩神树的主干,应该也不会很差。
“要不然?去请李先生来,或者时先生,写几道符也好啊。”
三娘抹去眼泪,看着张凌尘说道。
“没用的,三娘,长生宗比试是什么规矩,您能不知道吗?”
几人再次沉默。
“这几日,叫九宝儿回来吧,如果真有不测,我希望她能在我身边。”
张凌尘笑着,故作轻松道。
“好,好,是得叫她回来。”
张三福当即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