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尘!”
九宝儿大喊一声,声音持续很长,响彻天际。
呐喊结束,九宝儿仿佛傻了一样,定定立在原地,眼神呆滞。
大口大口呼吸几下,九宝儿倒了下去。
张凌尘此时已紧闭双眼,要不是张七十仍旧握着那朔巽剑刃,恐怕他也倒下了。
张三福和陈天均速度很快,也来到擂台之上。
场间发生慌乱,众人都不知道这剑从何而来,但众人都认得出,这正是衣怀嵩那把朔巽。
张七十此刻眼里全是愤怒,在张三福抱起张凌尘后,转身看向衣怀嵩。
他的寝殿之中,一把和朔巽几乎一模一样的剑从中飞出,在空中高速旋转,像是一叶风扇,但速度很快。
张七十伸出右手,那把剑稳稳落在他的手中,外表果然和朔巽一模一样,只是这剑剑刃之上,是为卷云纹路。
这把剑,名为朔钧,与衣怀嵩的朔巽都是天师所留,二者实力相当,不分上下,在剑榜之中,朔巽甚至还排在朔均前面,倒不是因为朔巽要更厉害,而是朔巽比朔钧早炼出来。
张七十升腾起杀意,哪管场间如何乱,提剑便向着衣怀嵩走去。
“不是我,不是我!”
衣怀嵩深知自己和张七十之间修为的差距,如今,十个他也不是张七十的对手。
“不是你,又是谁!张凌尘被朔巽所伤,试问,天底下还有第二把朔巽吗?”
张七十站在半空,却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每走一步,衣怀嵩所感受到的威压更甚一层。
“不是我,是八鬼,对,是八鬼,这剑一直在八鬼手中。”
衣怀嵩有些语无伦次,此刻的他,真的有些怕了。
张七十要是趁着这个当口把他杀掉,自己多年的筹备和谋划,可算是白费了。
“八鬼?”
“八鬼不是多年之前,早已被师父所杀吗?难道,他还活着?”
张七十声音很大,整个神山仿佛都能听见。
“是,是,他没死,一定是他做的,也只有他有这个实力。”
张七十终于停下步子,冷冷看向衣怀嵩。
“今日起,我便先废了你坐禅司主事之责,坐禅司之一应要务,统由陈天均暂理,你且闭门思过去吧。”
张七十声音依旧很大,场间众人几乎全部听得真切。
“竟然连首座都被废了,这也太……”
“嘘,不要说话,让宗主听见,有你受的。”
张七十声音传至所有角落,场下众人都压着声音不敢再议论,有和衣怀嵩走得近得连头也不敢抬,数万人的主峰一下子变得一片死寂,只有三娘和张三福等人叽叽喳喳救张凌尘的声音。
衣怀嵩如何不知道,此时自己不能再做反驳,哪怕这件事真的和自己无关。
巡照司主事陈天均来到擂台,发现张凌尘正大口大口吐着鲜血,整个人毫无任何生机。
“太可惜了,这个少年,未来一定了不起的。”
“别废话了,快救人!”
张三福款款拔出朔巽,扔在一旁。双手紧紧压住张凌尘渗血的伤口,可终是于事无补。
且不说重伤他的是朔巽,就是一把普通的剑,刺入这么深,恐怕都没救了。
再别说是被天师留下的朔巽所伤。
九宝儿站在原地,看着躺在地上呼呼只出气不进气的张凌尘,一动不动,只有眼泪一行一行流下。
春生本就多年追随李从来,又与药宗关系紧密,深谙治病救人之道,正跪在张凌尘身边忙碌着。
过了很久,春生一屁股坐在地上,抬手擦了擦脸。额头汗液和张凌尘的血液相混,此时满脸满手的血迹。
他泪眼汪汪抬头看向张三福和三娘,摇了摇头,两滴眼泪划下。
张三福猛然起身,同样伸出手来,翠鸣飞来,发出清脆声响,却仿佛低鸣。
他从擂台跃下,拔出翠鸣,青色元气生出,飞向衣怀嵩。
张七十还站在原地,此时刚说完先前所说的话。
张三福速度很快,翠鸣已至衣怀嵩身前半丈。
“老贼,我要你死!”
衣怀嵩惧怕张七十,可完全不怕张三福。
他结出印记,默念心诀,朔巽在原地颤抖起来,瞬间弹起,在张三福翠鸣刺向衣怀嵩的前一刻,出现在衣怀嵩手中。
“三福,我知道你很生气,可这件事的确不是我做的,我不和你打。”
衣怀嵩实力,本来张三福之上,可此时却只抵挡,并不还手。
“不是你,还能是谁!”
“你苦苦追杀我们多年,始终不肯放过,除了你,还有谁!”
张三福眼睛血红,每一剑都是杀招。
衣怀嵩后退之余,看向张七十。
可张七十只站着,并不说话,也不阻拦。
春生抱起张凌尘,缓缓向住所走去。
场间很乱,但都给春生让出一条路来。
今日这一战,哪怕到这个地步,终究都会载入长生宗的史册。
年轻一辈比试,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精彩过。
“张凌尘要不是被朔巽所击中,如今躺下的,应该是赵从定才是。”
有长老发出感叹,再看向衣怀嵩。
“哎,这人,暗的不行,明着来了。”
张三福依旧和衣怀嵩缠斗着,俨然一副不杀了衣怀嵩不罢休的姿态。
“三福,师弟,你要是再不停手,我可真还手了!”
衣怀嵩依旧抵挡着,也只是抵挡着。
“要是我做的,以我的风格,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做的,你明不明白!”
衣怀嵩大喊着接着剑招,可张三福根本不为所动。
回到张凌尘住处,春生正抱着张凌尘,却见屋子站着一个少年。
“三娘,别着急,凌尘还没死。”
三娘也满脸泪痕,定睛看了看这个少年。
“你,你是元元?”
张元元接过张凌尘,放在床上。
“我是元元,您先别急,有人要见他。”
“谁,谁要见他?”三娘心中一喜,高声问道。
有些事,她知道。
张元元背后的人,定能够救张凌尘。
这时,一个须发花白,两眉很长,身着白衣,个子不高却很是健朗的老头子突然凭空出现在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