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司风把顾满带回家让人好生照顾着,随后回到了警察厅继续盘问小蔡,因为刚刚突然地被打断,再回来接着盘问时小蔡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
“还好吗?”褚司风靠在椅子背上,漫不经心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女,这个年纪应该是朝气蓬勃的,向阳生长的。
一朵娇嫩的花就这么地被玷污了。褚司风面对沉默不语的少女,他心里是感到惋惜,怜惜的,“他死了,你知道吗?”
没有明着说是谁死了,但是结果已经很清楚了。
小蔡突然笑了,披散的头发因低头而垂落下来遮住了半张脸,被拷住的双手紧紧握拳,她笑着笑着,突然一发狠猛地站起来,椅子与地面发生剧烈的摩擦,一张清纯的脸上是大快人心的笑容,眼泪压不住的直往眼眶外流,红了眼的盯着褚司风看。
“他该死,是他该死,徐汇就是畜生,他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小蔡发了疯的捶打着桌子,又是踢又是打,跟疯了那样,大放厥词喊着:“我杀得,我把他那恶心玩意给切掉,捅了好几刀,但我依旧不解气,我就应该往他身上浇上汽油,然后看着他活活被烧死,听他在火焰中痛苦哀嚎,他毁了我,是他毁了我,他该死,他怎么不去死。”
褚司风就这么坐在那看着她发疯,屋外的人听到里面的嘈杂,直接冲了进来把少女给强制性按住,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出针打在了少女身上,半晌少女就被人抱了出去。
“副官,她现在情绪不稳定,还要再审讯吗?”身边的人低头垂问。
褚司风站起身,摆了罢手:“目前不审讯了,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再说,你随我去一趟鸿鸣班。”
“是!”
而另一边的鸿鸣班因为接二连三的死了两个人,再加上死了的还是整个鸿鸣班的主心骨,内部开始慌了已经乱了套,也不顾什么良辰吉日了就要举办安息仪式,为了能够让程雪宁安息的仪式。
“梅花她们去哪了?”刘老吸了一口烟,浑浊的眼神里一直在寻找梅花Q等人,寻了一圈却找不着一个人,便询问身边的锦锦。
锦锦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她们一大早就离开了,也没说去了哪里。”
“刘老,小锦,我们请了个道士大师出山帮我们解决诅咒的事情了。”中年男人何叔火急火燎的赶了进来,身后是悠哉悠哉闲逛的穿着道士模样的男人,男人身边还跟着另一个小年轻。
这男人生的个子不高,长得贼眉鼠眼的,留了一簇胡子,那双细眼溜咕噜的转来转去。
小年轻年纪不大,但是很是气定神闲,一副不怕人的样子,似乎是觉得第一次见戏班子后台是这个样子,脸上还洋溢着兴趣,忍不住的拉着自家师傅唠叨。
“这...何叔,你哪找的人啊?”锦锦把何叔拉到一边,看到道士的模样忍不住怀疑了起来。
何叔脸上扬起了笑容,“不,这次我在街上采办的时候遇到了这位算命大师,听他身边的弟子说的可是有来头的,这个大师给很多达官权贵的人避过邪。”
锦锦又忍不住道:“你听谁说的?”
“那个小师傅啊,他说他师傅很厉害,给达官贵人们作过法的,还给少将的四姨太作过法,我这一听正赶好我们也出了点事情,就请他们过来瞧瞧了。”何叔压低声音道。
锦锦真的气不打一处来,但因为对方是长辈不好发作,“何叔!你糊涂啊,而且你举办安息仪式跟请辟邪道士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有关系,小锦,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不能不请人过来了。”
“何叔你这是操之过急,死马当活马医啊。”
“好了!”一声拐杖敲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俩人身后响起刘老的声音。
锦锦和何叔静声不语,毕竟在这里辈分最大还是这位元老级别的刘老。
“诶,大兄弟,你们不是请我们要做作法吗?怎么没人来招待一下啊,这态度不行啊。”道士带着自己的小年轻走了过来,端正了姿势,一副清风道骨的样子。
何叔连忙赔笑,“大师这话说得,我们刚刚是有点私事要商谈,对了,还请俩位先随我过去休息休息好吗?品品我们这鸿鸣班的好茶点。”
小年轻碰了碰道士的隔壁,拉着他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低声细语道:“师傅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道士一听轻咳几声,随后转身拂着胡子笑了笑说道:“好,麻烦大兄弟了。”
何叔带着这俩人下去休息,锦锦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鸿鸣班此时的状况,眼里有点悲戚,她十岁的时候就来到鸿鸣班,现在她十九岁了,她眼睁睁的看着鸿鸣班即将要走向覆灭的情况。
“刘老,打小你就和我讲过那位程班主的嘉迹,你说她是一位奇女子,很善良很有才华,把鸿鸣班当作她自己的孩子一样疼惜,去拉扯长大,我很崇拜她像和她一样坚强独立哪怕我没见过这位程班主。
可是鸿鸣班现在这个情况,真的是程班主所愿意看到的吗?真的会是她灵魂不安息吗?”锦锦说到最后哽住了喉咙,她是真的把鸿鸣班当成家了。
这时身边响起一声几乎历经了多年而积累起沧桑的叹气,“你是个好孩子,好孩子。”
“我要离开,太可怕了,我待在这里我怕我也会死。”
“你们走了,鸿鸣班怎么办?!”
“但我不想死!”
锦锦看向拿着行李的一些人,放眼望过去有和自己一起搭档过的,有帮助过自己的前辈,她连忙跑过去,红着眼眶看着出分歧的一批人,“阿吉,二前辈,三婶五叔,你们...你们要走了吗?”
为首的一位妇女似乎是羞愧面对作为小辈的锦锦,看着自己作为前辈反而临阵脱逃,心中的羞愧顿时上了脸,不忍看向锦锦。
“小锦,实在是对不住了,我们年纪也要大了,那把嗓子也撑不住几年了,我们也不想死,所以...所以对不住了。”
“五叔。”锦锦红了眼眶看着向自己道歉的五叔,她又看向小菊,走上前握住小菊的手,“阿吉,你不是说你要一辈子和我搭档的吗?不是说要和鸿鸣班一起走下去的吗?”
被称为阿吉的其实是一位男性,年龄和锦锦相仿,但是他脸上是坚定的神色,“跟我一起走,我们重新找一个班子,我们还能继续搭档下去,反正鸿鸣班已经要塌台了,我们不如。”话还没讲完,就被一个巴掌猝不及防扇了一下。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锦锦硬生生把另一只手抽了出来,倒退几步走。
阿吉握紧拳头,红了眼得盯着锦锦看,狠心道:“我走!”
阿吉第一个就离开了鸿鸣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