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也是孔铭夫子有气度,懒得与他这个小辈计较,而今没气度的陶晋这么一说,他自是听得不舒坦,便只是望着他笑,神情却好像在说:你是夫子你说了算。
这时,李子由突然又多了一句嘴,“陶夫子,谢禅当年是以亚第考进孔铭的。”
谢子婴眉目微微一挑,无话可说。
陶晋抓住时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讥讽道:“能考进孔铭,还是第二名,难怪恃才傲物。”
“说起来,谢文诚与你是什么关系?”
谢子婴再没压住火气,“关你屁事?”
李子由继续插话道:“陶夫子,相国大人是谢禅他爹。”
谢子婴还没说什么,陶晋却率先道:“那倒是,有谢文诚这样的爹,耍耍威风也是可以的。”
谢子婴眸光一冷,当即拍案而起:“你有种再说一句!”
陶温煦低咳一声,有意提醒道:“谢禅你闭嘴!”
谢子婴也不甘示弱道:“陶温煦你别太过分了!”
陶晋扬手示意陶温煦别说话,又瞥谢子婴一眼,而后转身面对一众弟子,微笑着开口道:“大家已经听到了,是谢禅目无尊长在先,我可没说他什么。”
堂中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也是这时,有个少年站了起来。
这少年身披白衣狐裘,面容憔悴苍白,容貌却文雅出尘,眼眸深处的温润也从一而终。他温润的少年嗓音缓缓开口,却字字珠玑:“陶夫子,为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夫子未曾做到其中一点,而今是想与小辈较输赢么?”
“你说什么!?”陶晋咬牙切齿地问。
陶晋察觉自己失态,又无意识地拨正了领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看清了任思齐的容貌时,人却是一愣,到嘴边的话也化作了一句疑惑:“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不明所以,但还是微微作揖回道:“弟子任思齐。”
陶晋竟是一愣,随后走近了几步,追问道:“你爹是不是任清冉?”
在谢子婴看来,这王八蛋估摸是记了任思齐的仇,便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警告道:“有本事冲我来!”
陶晋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任思齐,随后侧过身来,冲谢子婴微微一笑,弯腰极小声地道了一句话,才转身走开。
陶晋方才对他说:“别以为在孔铭我就拿你没办法。”
他说完后,还直直走向了任思齐。
谢子婴的眸光瞬间森冷无比,眼底带着本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杀意,他倏地站起身,低声嘱咐了洛子规一声,“你看好思齐。”
洛子规则皱眉道:“你要干嘛?”
谢子婴没有回答,只将任思齐按回座位,便大步朝门口走去。身后洛子规二话不说,起身就要跟他走,幸而被任思齐一把拉住了。
陶晋见到谢子婴此举,不禁得意起来,生怕这些弟子听不见,还故意提高音量慢吞吞地道:“谢禅,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谢子婴冷笑一声,毫不犹豫迈步走了出去。
陶晋再次转向众弟子道:“大家已经看到谢禅的态度了,我可什么都没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