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块通体玄色的石头,近而相斥,远而相吸,任思齐正忙着琢磨其中奥妙,听见脚步声都懒得回头,还扔下一句,“自己倒茶。”
谢子婴凑过去瞄了一眼,问道:“干嘛呢?”
任思齐献宝似的将石头递到他眼前,“看这是什么?”
谢子婴觉得他傻了,“司南的原石,怎么了?”
任思齐却摇摇头,摆弄着石头给他演示两块石头正反面靠近时的相吸相斥,“我总觉得这东西不止于司南。”
谢子婴张口就编,“那你琢磨琢磨,说不定这玩意是阴符令。”
任思齐轻哼道:“你又胡说。”
“谁让你傻,”谢子婴笑了一声,熟练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咱齐方不满十七岁是不能做官的,子规那是圣上承诺过的,思齐你多大了?”
其实任思齐就小他一个月,他是故意这么问的,就是想知道这小子接下来的打算,可能是孔铭经常拿朝堂纷乱荼毒他们,他并不希望任思齐做官。
任思齐道:“六年前圣上也承诺过你的,是你罢考了,至于我……我不喜欢,我爹也不希望我做官。”
谢子婴疑惑道:“为什么?”
任思齐撇嘴道:“他说官场不适合我,所以我不参加公试。”
谢子婴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任思齐从桌案上抄过一个鲁班锁把玩,随口道:“我本就不喜欢,是与我爹商量过才决定的。”
他顿了一下,又叹口气,说道:“我娘过世得早,打记事后,我发现我爹总会对着娘亲的灵位发呆,他应该很难过吧,所以我留在家也算是为了陪他。”
谢子婴突然想起了忙得焦头烂额时的谢文诚,他好像没事的时候总给谢文诚添麻烦,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便转移话题道:“对了,子规没回来找过你吧?”
任思齐愣了愣,“可能是林老夫子让他回去听学吧。”
谢子婴稍微松了口气,随口忽悠道:“子规不是世家子弟,要参加公试会很麻烦,就被林老夫子叫过去了,他可能要回上郡一趟,还让我转告你别担心。”
听任思齐应了一声,谢子婴又道:“子规去上郡来不了,我也得离开一段时日了。”
“你要去哪?”任思齐眉头一皱,追问道:“林老夫子罚你了?”
“当然没有!”谢子婴连忙摆手道:“思齐……我,多谢你,林老夫子对我的态度转变了。”
任思齐略微低下头,颇有些歉意地道:“我看林老夫子很生气,担心他加深对你的误会,就把考卷给他了,对不起……”
“别这样,我没怪你,只是我明明把那些东西都扔……”随后一想,扔了而已,缘分这种东西哪能说得清,或许就碰巧给任思齐看见了呢。
果然,任思齐道:“我看见了。”
谢子婴没再说什么,任思齐又问道:“那陶晋有没有找你麻烦?”
谢子婴当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道:“他倒是想告状,可惜我不承认他也没办法,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那你到底要去哪儿?”
谢子婴笑道:“我答应林老夫子参加这一届的公试了,他也同意让我歇息几日,可我不想待家里,想回一趟幽州。”
“幽州?广阳么?”
“是啊,我们本就生在广阳,祖籍也在那里。”
“那你早去早回。”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