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晋却显然不信,又看向那些少年,无奈地道:“你不说可以,那他们就别怪我了。”
谢子婴眼看情势不对,焦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一个死人在哪儿,你到底想怎样!?”
“他死不死与我何干?父债子偿,要怪就怪温谨吧。”
随即他看向附近的官兵,吩咐道:“都愣着干什么,把他们给我抓起来,带回去交给廷尉大人,既是孔铭弟子,那就让奉常大人亲自来领回去吧!”
谢子婴一时情急道:“我已经答应给你跪下了,你凭什么说话不算话?!”
他说罢,陆致宇便上前将他扶起来,遂淡声道:“要说我们这些人中,年纪差不多在十八岁上下,唯独子婴十六未到,哪有让他替我们这些做兄长的来担责之理?既然你说话不作数,那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是啊,我们很想知道,你陶晋敢伤到我们这么多世家子弟,会得罪朝中多少官员?还有,子婴他爹乃是当朝丞相,你算什么东西,敢动他?”
陶晋脸色顿时不太好看,那少年还颇有些得意,又补充道:“啊对,也不知你哪来的证据证明你被打了是我们做的?我们恰好路过此地,就被你当匪人抓了。陶晋,这往后哪个世家子弟敢招惹你敢出门,都他娘的怕被你抓进大牢!往后你是不是连朝中官员也敢抓了!?”
陶晋却面色不改,冷嘲热讽道:“丞相之子了不起是吧,想试试我敢不敢,行啊!来人,把他们拿下!”
一声出而两方动,官兵瞬息之间围了上来,众少年一时气急也冲上去与他们缠打成一片。
陆致宇也道:“我们在场所有人皆是朝廷命官之子,你陶晋还没有资格抓我们,伤了谁一根头发,不知道你们谁担得起?”
他这话说得众人稍作迟疑,本就是顾及此才不敢拔刀,此时更是犹豫着不敢上前,陶晋见此,便呵斥道:“都愣着什么?我义父是陶政,还怕他不成?伤了谁我给你们担着!”
“陶晋你个王八蛋!”
“陶晋给你们担?你们想清楚了,我们都是世家子弟,难道还比不上他一个义子!?”
此话一出,众官兵更犹豫了,有人道:“大人,这……我们担不起,抓人可以,但动不了刀。”
谢子婴冷眼看着周遭的混乱,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谢流玉一直护在他旁边,以免他被官兵伤到,此时见他没动静,便道:“公子怎么办?他们是不敢拔刀,可真动起手,我们也逃不了。”
混乱不堪的场面映入眼帘,谢子婴恍然间回神了,茫然了一瞬后,目光越过一众人直达陶晋,他飞快地低声道:“不用管我,擒贼先擒王!”
谢流玉担忧地看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得骇人,心想着速战速决,便上前去,穿越人潮悄然间绕到了陶晋身后。
来源于危机的敏感,陶晋似也有所察觉,猛然回过头去,脖颈却正好抵在了谢流玉的剑刃边,随即谢流玉扬声道:“所有人都给我停手!”
陶晋骂了一句:“操他娘的!”
场面太过混乱,众少年的骂声、刀剑碰撞声、拳打脚踢的声音声声入耳,谢流玉的话音湮没在了人潮中。
众人听不太清楚,便都没什么反应,谢流玉不由得怒吼道:“住手!再不停下,别怪我不客气!”
谢流玉的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停了手中动作,他们寻声望过来,紧接着所有人都莫敢轻举妄动,谢流玉便威胁道:“所有人给我退开!”
官兵莫敢不听,一步一步试探着后退,那些黑衣人也来到谢流玉身后,有人还不忘把发呆的谢子婴拉过去。
但陶晋似乎并不害怕,面上也看不出丝毫破绽,他道:“你想怎样?”
谢流玉并不准备搭理他,而是将他交给一旁的陆致宇,随后来到谢子婴面前,毫无预兆地单膝跪了下去,“我曾答应丞相会护着公子,却害公子平白受辱,对不起,公子。”
谢子婴显然没料到,忙将他扶起来,“我又没在意这个,权当跪死人。”
陶晋冷笑一声,没在意他的话。
谢子婴却来到陶晋面前道:“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你放了他们,我随你处置。”
众少年一听这话原本有话要说,陆致宇却及时回头瞟了他们一眼,带着莫名的威慑力,他们一时间不敢说话了。
陶晋不屑一顾,道:“你敢杀我吗?你爹势力再盘根错杂,可兵权终究在我义父那儿!”
谢子婴心弦动了一下,突然有些想不开,便抬手给了陶晋一拳。
陶晋怒骂道:“你有病啊?!”
谢子婴道:“我爹绝不会做出对不起齐方的事,就算做了,也一定有他的苦衷,轮不到你多管闲事!你再多说一句,我定会……”
“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陶晋讥讽道。
“我说了,你放了他们,我随你处置!你放还是不放?”
陆致宇道:“子婴,说好了一起承担……”
“够了!”谢子婴不耐烦地打断了,“这件事总要有个了结,公试就要到了,我不想耽误你们!”
若他不站出来,陶晋势必会怀恨在心,这个人与十几年前青云派灭门有关,想必也不是什么善茬。
现在这个关头,他不想给谢文诚平添麻烦,更不愿连累任清冉,只愿有仇让陶晋当场报了,才能快些结束这一切。
何况人情不欠,日后好相见。他并不想欠任何人,更多的是害怕欠下的人情有一天会跟他纠缠不清。
谢子婴再次重复道:“你到底放不放人?”
“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陶晋皱了下眉,抬眼扫向那些官兵道:“除了谢禅,放所有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