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些人在一片哀声叹气中散开,温昱二人来到谢流玉面前,没看到林柚在,又见谢流玉盯着长街尽头发呆,谢子婴直觉不妙,便软声问道:“流玉,林姑娘呢?”
谢流玉喃喃答道:“走了,不是林姑娘,是她姐姐。”
谢子婴皱眉道:“什么意思?到底怎么了?”
谢流玉深吸一口气,疲惫地摇头道:“林柚姑娘没什么事,她已经回家了,子婴,我有点累,我们也回家吧。”
谢子婴总觉得谢流玉有事,便追上前问道:“真的?”
谢流玉却有些不耐烦了,“真的,她没什么事。子婴,别管这事了,回家行么?”
尽管谢流玉表现得不明显,但谢子婴仍能察觉到他的烦躁,想到从前做什么都是他在包容自己,便感到很愧疚,心里便不想总惹他生气,只好点头道:“好吧。”
谢流玉一路都不在状态,就没注意到一旁跟来的温昱,直到回去后惊觉谢子婴身边多了个活人,差点没给他吓死。
经过谢子婴一番解释后,谢流玉没有多说什么,可能是懒得管了,并没有吼他。
而谢子婴也被谢流玉这反常的状态吓着了,以至于后者端药给他的时候,他愣是没敢拒绝。
最后度过了一桌尴尬的晚膳后,几人围在桌前相对而坐,谢流玉一直撑着太阳穴发呆,谢子婴和温昱也相对无言。
最后谢子婴忍不了了,便试探地唤了他一声,“流玉你说句话。”
谢流玉似乎没听清,先呆了一瞬,道:“怎么了?”
这时候要扔下谢流玉,自己跑去青云山,他有些做不到,可温昱说过不能耽搁,又不得不去,他一时感到左右为难。
谢子婴欲言又止,谢流玉又不经意间流露出了烦躁,“到底怎么了?”
谢子婴平静地望着他,道:“我要走了。”
谢流玉一时竟忘了这小子跟他提过这茬,惊讶地问道:“什么意思?你要去哪里?你能去哪里?”
这个一问三连就有点刺激人。
谢子婴忙解释道:“我要去青云山,跟你说过了。”
谢流玉“哦”了一声,总算想起来了,便抹了把脸,面带倦容地叹息一声,道:“好,什么时候去,我准备准备。”
谢子婴忙道:“不必了,我们速去速回,你留在这里就好了。县衙不能没有人在,我知道青云山是你的家,你回去是理所当然,但现在不是时候,近来那个案子还没有定案,何况还有林……”
“我知道了,县衙是你两年多来的心血,不能半途而废,青云山去不去没关系。”
谢子婴这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终只憋出一句,“流玉,对不起。”
谢流玉的眸光变得温和了很多,他揉了揉太阳穴,道:“无碍,记得照顾好自己,别让人操心就行了。”
谢流玉说罢,又转向温昱,神情认真地道:“温公子,你本事在我之上,这小子是文人,当年被陶晋那王八蛋伤了以后落了病根,身子不大好,还请你对他多加照顾。”
温昱倒是答应得爽快:“好。”
谢子婴气愤道:“你滚蛋吧,我哪有那么弱不禁风?”
谢流玉瞥他一眼,懒得理他,只跟温昱道了声谢。
谢子婴冷哼道:“怎么跟交代后事一样,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谢流玉也哼声道:“你若是少给我惹事,我就不必那么操心了,看吧,都有白发了。”
好家伙,他愣是没看到哪有白发,哪怕是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