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听完楼煜的问话,整个人都陷入了犹疑:“什么关系?”
他和艾米尔能有什么关系,也就是同学,校友关系,他不明白楼煜为什么问这么突兀的话题。
“你问这干什么?是出什么事了吗?”
林敬接连两次的问话就是一把大锤一样敲打在楼煜的心上,敲的楼煜像是从梦魇里突然清醒一般,他打开车里的灯,光一点点侵蚀黑暗,照亮了每一处见不得光的黑暗。
楼煜把手机拿的离自己稍微远一点儿,朝着车窗外无声的呼了一口气,才把手机拿近:“没,就是问问,你今天下午没去礼堂是出什么事了吗?”
即使楼煜已经知道林敬没来的原因,但他还是想想从林敬口里亲自听他讲述这件事情的始末。
更主要的是,他好奇,好奇林敬会不会如实说出这件事。
“哦,你说这个啊。”林敬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要不是今晚时间不够他一定把下午的事好好和楼煜说道说道,毕竟他没去看楼煜的演讲是有原因。
“艾米尔说她不熟悉京大,我就带她在学校里逛了逛。我们本来想转一圈实验楼,我就去礼堂她就回宿舍呢,结果……”林敬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楼煜的质问打断了。
“为什么不是其他人陪艾米尔?”
这句质问太奇怪了,林敬本能的感到不对劲,接着楼煜带着忧郁道:“你知道,今天晚上我等了你好久,我在台上一直在寻找你的身影,可就是找不见。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消息也不回,我以为你嫌我麻烦,不想和我交朋友了!”
这下好了,林敬脑子里那股子不对劲瞬间烟消云散,再次被愧疚填满:“对不起阿煜,早知道我应该先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一声,但是当时情况太过紧急,我一下子就忘了。”
楼煜明知故问:“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
林敬叹息一声,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个清楚。
末了还来了一句“艾米尔真的很勇敢,要不是她拦着中年男,估计就让他跑掉了。”
楼煜没忍住,嘴角溢出一声冷笑:“是吗!”
阴阳怪气,可惜小傻子林敬硬是一点也没听出来,还在愤愤道:“是啊,那个中年男还威胁我。说他是什么京市地下皇帝沈泰景手里的人!就算他是京市市长手里的人,犯了错也该受罚。”
这是林敬第一次那么情绪外露,楼煜心里很高兴,这意味着林敬已经把他当朋友了,也意味着他真正的走进了林敬的心里。
但是听到沈泰景这个名字楼煜没忍住:“地下皇帝?沈泰景?”
“嗯,当时他那么说的。”林敬道:“我在京市生活那么多年,第一次知道京市有地下皇帝这个说法。”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楼煜凝着褐红色血块的指尖点在方向盘上,脸上恢复了以往的慵懒和散漫。
沈泰景手里的人。
呵,有意思,看来有必要去见一见他那个疯子一样的小舅舅了。
——
林敬的卧室有一扇宽大明透的落地窗,林父林母为了让儿子住的舒心,顺便把另一半做成了推拉门。
惬意的阳台正对着林母的小花园,不远处还有一棵高大繁茂的榕树,随着夜风,树叶相互碰撞发出沙沙的响声,声音不大。
落地窗采用的是极好的隔音玻璃,如果不打开旁边的推拉门,外面的一丝声响都传不到里面去。
但现在林敬身子依靠在阳台的雕花木质栏杆上,手伸出去感受着微凉的风,耳边是风吹动树叶的响声。
他抬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伴随着快入秋叫快没命的蝉鸣,他对着电话那头的楼煜道了一声晚安。
挂断电话,林敬伸了个懒腰,刚刚说了太多话,也有些口渴了。
他走出卧室,准备去楼下倒一杯水。
刚出卧室门,就看到在楼梯口对峙的林父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