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听说,她还仗着自己有几分功夫在,就因婆母和丈夫不同意休夫,她就把他们都打了一顿。现在她那婆母浑身是伤,躺在柴房里奄奄一息,跟等死没什么区别。”
“她一个武将出身的,行事鲁莽粗放,夫家又是清流的读书人家,秀才遇见兵,自然是跟她说不清的。只是这样不顾纲常,不守伦理的人,陛下怎么会给她这么大的恩典。”
顾清言婉转柔软的声音很好听,她说,
“她在西陵战场立了功,陛下偏爱些也是正常的。只是她本性不纯,只怕得了这样的殊荣后会越发没有规矩。日后,我们还是不要同她太过亲近,免得惹火烧身。”
沈知韫在心里苦笑,她有那么可怕么。
很快又有人接过话茬,
“可不是嘛,她现在在整个京都都出了名了,是有名的悍妇。别看她现在有个和乐公主的身份,可但凡是有点脑子的男人都不敢靠近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被她休出门去,丢了列祖列宗的脸。”
“别说男人了,我也不敢靠近她啊。你们看她那双手,一看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咦,吓死人了。”
“嘘,快别说了,我刚看那悍妇往我们这边的方向看过来了。她那眼睛长得都跟我们不一样,像能把人身上瞪出窟窿似的。”
沈知韫现在知道以前京都里为何会流传沈知韫长得膀大腰圆,面容丑陋的说法了。原来全凭这些人的臆断。哪怕是本人坐在这儿都没用。
席间的讨论越来越离谱,沈知韫并不在意。
悠悠之口,她挡不住。
更何况她要是站出来反驳,这些人也并不会因为她的只言片语相信她,只会觉得是她恼羞成怒,不敢承认。
只是一场宴会而已,吃完就散了,说不定以后就见不着了,何苦给自己找不痛快。
席面上还没有上菜,只有几盘精致的糕点。
沈知韫拿起一块糕点,正要放进嘴里,眼前突然多了个阴影。
来人抬起一只脚踩在沈知韫的席位上,身体向前,带着不屑和傲慢凑近打量了沈知韫一眼,
“你就是沈知韫,那个休夫的悍妇?”
沈知韫抬头望了男子一眼,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面容清秀,皮肤比许多女子还要白皙。一身锦缎长袍,腰间的玉带镶着不菲的宝石。
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游手好闲的富贵公子。
沈知韫没搭理他,敛下眉,咬了一口樱花糕,淡淡的樱花香气瞬间充斥着口腔。
身份尊贵的男子还从来没遇到这般不待见他的人,看他一眼后居然没有露出或惊叹或谄媚的表情。
怎么说他也是所有皇子里长得最好看的!
“你怎么不说话?到底是也不是。”
男子不服气地凑得更近了些,
“休夫的悍妇。”
沈知韫将口中的糕点咽下去,又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水漱口,才缓缓抬起头来,
“虽然我不大喜欢悍妇这个称呼,但跟受气包比起来,也可以接受。”
男子一听,拿鼻孔对着她,“这么说,你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