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未曾熄灭的灯终于暗下来。
一室之内,相爱之人抱团取暖,虽是晚秋,心似九夏。
花开花落终有时。好在,他们都等到了彼此。
翌日午时。
柳扶光悠悠转醒,他被承桑知许抱在怀里,这会儿感觉有些热。
他抬头,打量起承桑知许来。
憔悴了许多。
见他睡颜乖巧,柳扶光让忍不住想要上手捏他脸颊,又怕把人弄醒,动作格外小心。
正当他快要碰到时,猝不及防,手被包裹在另一只大手下。
“世子,偷偷摸摸干什么坏事呢?嗯?”
柳扶光对上他含笑的黑眸,眸中承载着璀璨的星光。
“这怎么能叫偷摸干坏事呢?”柳扶光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把承桑知许脸颊,“和你干坏事用得着偷偷摸摸?”
“也是,”承桑知许挑眉,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语气及其不正经,“可还满意?”
“嗯,还不错。”柳扶光认真分析道,“记得保持,往后……”
…………
沈鹤辞得知柳扶光醒来后,便吩咐下人去请刘往谷过来。
彼时,刘往谷头上还带着虚汗,正在给柳扶光把脉。
沈鹤辞和承桑知许两人一左一右站着,神情比刘往谷还严肃,眼底更是止不住的担忧。
柳扶光换了身高领外袍穿着,见两人这表情,哭笑不得,好歹他也是大夫,自己的身体肯定是清楚的。
“世子并无大碍,”刘往谷挪开手,笑道,“待草民为世子开一副安神药方,静养便可。”
沈鹤辞松口气,上前替他把被子盖好,“哥哥,你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什么大碍。”
陈轻亲自送刘往谷出府。
一室内,只剩三人。
承桑知许搬来凳子坐在床前。
“本没什么大事,”柳扶光握住沈鹤辞双手,“只是那日在皇宫见那宫殿眼熟,想到了一些之前的事。”
“皇宫?以前的事?”沈鹤辞没去问想到什么,“这么神奇?”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柳扶光说道。他还梦见自己跟小时候承桑知许对话呢!
“对了,我昏了多久?”
“三天,”沈鹤辞说道,“你睡着的三日,你家王爷可干了不少好事。”
“哦?”柳扶光望向承桑知许,眼神似是询问。
“那是,”沈鹤辞接话,“不过嘛,就是陛下有些不厚道。”
沈鹤辞点到为止,剩下的还是让当事人亲自说比较好。
“你昏睡当晚,宫中下旨,”承桑知许笑道,“让我多与你培养感情,顺便照顾你,免了我以后早朝。”
“这理由,不合理中带着一丝合理,总归比较牵强,”柳扶光沉思,“看来是真想让你当个闲散王爷。”
“还是个手握兵权的闲散王爷。”沈鹤辞在一旁补充。
“无所谓,”承桑知许耸肩,“反正我也乐的清闲。”
“还记得那王太医吗?”承桑知许问。
柳扶光点头:“记得。”
那群太医里面,表现得最瞧不起他的蠢货,印象深刻。
因为实在是太蠢了,在宫中,喜怒不显于表面,才是生存之道。
“他给皇姐药中掺东西被我的人发现了。”承桑知许轻描淡写,“我便将他给杀了。”
沈鹤辞补充:“而且还是当着陛下的面杀的。”
柳扶光:!?
嗯?
这么虎?
“没事,”承桑知许见柳扶光欲言又止,解释道,“从小我便这样,父皇习惯了。”
再者,父皇巴不得他这样。
“是啊,”沈鹤辞说道,“现在京城传言,宸王殿下目无王法,手段残忍,就是苦了沐熙世子,嫁给这么个……”混帐。
柳扶光:“是挺苦的。”
“那我多留意。”承桑知许从善如流。
沈鹤辞捂住耳,
柳扶光尴尬咳嗽,耳垂已染上红晕。
“前几日七皇兄来信,”承桑知许意味深长看着沈鹤辞,“说提前回来,还说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云安世子,本王好奇,你们俩什么关系?”
沈鹤辞闻言一愣,这哪跟哪啊!怎么就什么关系了!他没有龙阳之好!
“殿下慎言!”沈鹤辞脸上染上不合时宜的红晕,“府中还有琐事,失陪!”
柳扶光望着那略显落荒而逃的背影,问道,“七殿下跟阿辞有一腿?”
“八字还没一撇呢,”承桑知许摇头,某人单相思。
“对了,决明去了天玑国,”承桑知许说道,“他见你一直没醒,便擅自回去,说等他回来自行领罚。”
柳扶光都不用想,决明肯定是回去找兄长去了。
“公子,药好了。”空青端着药碗,旁边还放了一盘蜜饯,敲门说道。
“进来。”
空青不放心,柳扶光的药是他亲自熬的。
他跟决明从小跟柳扶光一起长大,只是后来柳扶光去了天枢国,他们便跟着柳望舒留在鬼谷,接受训练。
等柳扶光回到鬼谷,他们才重新回到他身边。
空青打开房门,承桑知许起身接过药,“我来。”
“空青,”柳扶光叫住离开的人,说道,“灵隐寺查的怎么样了?”
“回公子,”空青说道,“关于灵隐寺的事,属下已经将东西送到您书房,你现是否需要……”
“不急,”柳扶光见他眼下乌青严重,笑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
承桑知许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给柳扶光吹药,他先是舀一勺浅尝,温度正好再递给柳扶光。
药这么苦的东西自然不能一勺一勺喂着喝,那不纯纯弄巧成拙,还不如把药吹至正好能下口,一口闷了。
长痛不如短痛。
柳扶光见黑黢黢的药,试探性看向一旁的承桑知许。
于是,沐熙世子在宸王殿下眼神“威胁”下,一口闷了那一碗药。
柳扶光五官扭曲,伸出舌头。
苦。
一颗蜜饯被推至他嘴里。
口腔内,甜腻代替苦味。
承桑知许用同样的方法给柳扶光再喂一颗蜜饯。
“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