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有我和卢尔特男爵逃离了火车，并在离开之前带走了车厢里的蒸汽核心。”

亚历山大低声道。

“这就是真相，一个光怪陆离、诡谲离奇的黑暗故事，知道整件事情经过的只有我和他，但现在卢尔特男爵已经死了，而我选择将这件事告诉您，作为我的投名状。”

“要是您不放心，大可以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届时整个法兰西将再无我的容身之地。”

狄克听完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思索他口中所谓的“黑暗故事”是否逻辑自洽。

“您不信？”

“按照你说的，首先，你、罗兰以及其他18名科考队成员分成两个组，分头前往火车所在地探索。”

“随后因为中了不知名的毒气，你失去理智，并杀死了你的所有队员。”

“最后当你醒来时，你发现自己已经在火车里了，并且还看到罗兰在吃人，是这样对吧？”

“您的总结很简明。”

“但我有两个问题。”狄克道，“第一，你是什么时候中毒的？是一下去就中毒了，还是中途才中毒的？亦或是你自己也不确定中毒的时间？”

“我不确定中毒时间。”

亚历山大老老实实回答道。

“好，如果是这样，那我要问第二个问题——”

狄克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既然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毒、出现幻觉的，那么你怎么确定你的那些经历都是真实的？”

“你说你看到了奇怪的火车，这是真实的吗？你和那些队员一起下崖壁探索，这是真实的吗？你看到了会动的雪人，并且最后砍下了他们的头颅，你认为那就是你的队友，这种推测是真实的吗？”

“进一步，你说你看到罗兰在吃人，这是真实的吗？”

“还是说……”

狄克话锋一转，“你说的这些，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不！”

亚历山大痛苦地捂着头。

“罗兰吃人的事绝对是真实的，您知道这个画面给我带来多大的冲击力吗？直到现在我都每晚做噩梦，上帝啊，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罗兰吃人了，那你呢？”

狄克笑容灿烂，露出雪白的牙齿，“你吃了没？”

“我没吃！”

亚历山大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他大声辩驳道：“我确信自己没有吃！我嘴里没有血腥味，只有手上有，我只杀了人，绝对没有吃他们的尸体！”

“我没有！我可以发誓！”

“我绝对没有吃人！”

“不要急。”

狄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吧，就算吃了也没事，黑暗的故事每时每刻都在这片土地上发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因此对你产生其他看法。”

“我没有！”

亚历山大身体颤抖。

“我没有……”

“是的，你没有，你只是因为中毒而错杀了一些人，这不是你的本意，只要你诚心祈祷，上帝会宽恕你的……”

狄克像慈父一样抚摸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