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目光交错,竟是不知如何回我。
这倒让我有些吃惊。
自己又说错话了?
她泡的茶的确好喝,她泡茶的样子的确好看,难道南国人,不兴当面夸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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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原来母……母亲说过河洛与我们南国风土人情很不一样,没想到,是真的不一样。”
柳小姐又给我倒上一杯,羞涩一笑,“你们大方磊落,说话也直接,倒不似我们这般内敛含蓄。”
原来如此。
我不推辞,端了杯一饮而尽。
“南北有别,你们温润典雅,我们简单爽利。”
一时兴起,有问有答地聊起了南北不同的风景和世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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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之后,喜妹和雷子兴冲冲地走上楼来。
她刚喊“小姐”,我眨了眨眼。
雷子机敏,立即接了话:“原来有两位小姐在此,公子,我们的东西已经买好了,”
他提了提自己手中的包裹,“公子要不要请两位小姐一起去芙蓉汇吃晚饭?”
柳小姐微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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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二人走远,我叫来小二,问他:“啥叫登徒子?”
小二沉吟了半晌,忍不住露出讪笑,“说的是好色之徒。”
好色之徒?我?
喜妹捂着嘴,雷子不敢笑。
“你们南国人真厉害,我都是好色之徒了,两位姑娘还敢和我一起品茗?”
“她们好看,你更好看。”小二小声嘀咕。
谁年轻时不好看呢,就连这河岸边种的秋葵年轻时都是帅的。
再说这是啥话,好看就不怕好色之徒了?
好看的好色之徒就不该避之不及了?
而且,哪有男人说男人好看的?
这南国的小二,好没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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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吃饭。”我不耐烦,抬脚下楼。
雷子去结账,回来说,两位小姐把账结了。
喜妹一直笑,“我们小姐就是长得好看,连姑娘家也要请你喝茶。”
我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男装,很是不服,“人家不过是尽地主之谊,客气罢了。走,我也要去买身她俩那样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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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没买成,但美食实在诱人。
南国的口味和河洛真真不同,让我三人大大长了见识。
从前,只听人说,麻辣香鲜,如今才知,这辣在其次,麻是真麻。
尤其是这麻婆豆腐,滚烫细嫩的豆腐一入口,满口便麻得木了,偏这辣还有后劲,一阵阵直往脑门冲,叫人浑身冒汗,直吐舌头。
我这厢狼狈不堪四处找凉水喝,雷子和喜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面皱眉摇头,一面又舍不得放筷。
他俩,哪里顾得上我?
好在,店小二推荐的水井醪糟不错,凉凉的酸酸的还有点甜。
一口气喝尽,勉强缓解了满口的辛辣。
一碗下肚,想要再喝一碗。
半天等不来小二,急得用手敲桌子。
雷子总算看到了我的急切。
忙放了碗筷,起身去找小二。
走得急了,没留神碰到一侧凳子旁的弓箭,忙扶起致歉。
“公子明日就要比赛了,你把弓箭弄坏了可如何是好?”
一个十来岁的男娃,一脸不高兴地拿过雷子手里的弓箭,小心检查。
一白衣男子头也不抬地对小男娃说:“不要紧,哪里就容易碰坏了。”
又轻轻仰了脸对雷子说:“没事,兄台不用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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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射箭比赛?
雷子叫了水井醪糟回来还没坐稳,喜妹立马站起身来,“我去打听,哪里有射箭比赛?”
懂我者喜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