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我师父教的不行。”林逸回嘴道,双手握刀,刃尖遥遥指向刺客咽喉,护住自己中线。同时,脚下缓缓后退,慢慢撤出树林,向灵官府方位挪去。
五个月前,洛山酒醒之后,一扫颓废,潜心教导林逸武艺。起初是拳脚,等他掌握了基础,再教步法,最后是刀法。过程极为严厉,每日从早到晚,至少四个时辰,林逸无不练得浑身是伤,吃饭都拿不稳筷子,回屋倒头就睡。
可光白天辛苦还不够,经常趁他睡得正香,洛山又偷偷摸进来,掏出木杖就是一阵乱打。刚开始,林逸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可很快就明白,洛山只是故意折磨他。
并自称是为了锻炼他的警惕性,让他无论身处何处,都不会松懈怠慢,让敌人有可趁之机。
这生不如死的日子,熬了整整有四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林逸已经杯弓蛇影,听到点风吹草动,就能蹦出老远。被逼无奈下,只好搬到后山,本以为洛山嫌路远,半夜就不会再偷袭。结果他变本加厉,这一个月里,几乎每晚都要过来骚扰。
经过五个月的折磨,林逸也发现自己身手突飞猛进,耳目远胜以往,警惕性更不可同日而语。因此,在最后半个月中,洛山每次潜伏进来时,都能提前感知,做出应对。
林逸退出树林,人已到了山脚,明月将雪径照地银白。那刺客也徐徐跟了出来,抬手摘下斗笠,露出胡须拉茬的脸,正是洛山。
他开口埋汰道:“自己不争气,还怪我没教好,功夫稀松平常,脾气倒见长啊?”
当然,此番话完全是在损他。这段日子林逸比谁都刻苦,武艺日益精进,甚至相较起曾经的沈无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洛山心口不一,狡黠地笑笑。
林逸借着月光,瞬间读懂他表情,知道师父对自己颇为满意,内心不禁暗爽,脸上却未流露,也不好点破,只好装腔作势道:“哎,武功马马虎虎吧,毕竟有其师必有其徒嘛”话未道尽,人已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灵官府冲去。
留下洛山在那独自怒道:“好你个逆徒,敢拿师父寻开心!”
说完,风也般追了下来。
两人冲进灵官府,引得一阵鸡飞狗跳,洛山将林逸赶到东厢花苑内,张英卓、洛采薇他们俩早已等候多时。二人在庭中炖着狗肉锅子,里面还掺着萝卜葱段、八角桂叶,香味扑鼻,桌上摆了四副碗筷,一壶热酒,庭柱上挂着几盏油灯照明。
洛采薇见到他们,喜道:“爹爹,林哥,等你们半天了,快过来吃夜宵。”
“小馋嘴,看把你急的。”洛山乐道,不管林逸满脸诧异,自顾自地走入凉亭,坐上椅子,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展眉吐气。
林逸将信将疑地上了桌,小心翼翼地端起碗筷,眼神依旧瞟着洛山,心里忐忑,生怕他偷袭。
张英卓见此抱怨道:“我说林师弟,让你吃个饭,也不至于跟做贼一样吧?”
林逸谨慎道:“师父他出手没有预兆,就喜欢钻漏子,我不得不防。”
张英卓无奈摇头,同洛采薇一起动筷。萝卜糯软,入嘴即化,狗肉劲道,越嚼越香,众人吃得津津有味,不时抿起一口热酒,更觉酣畅淋漓。
洛采薇嬉嬉笑笑,与师弟们打闹张英卓又讲起时下趣事,一张嘴说得活灵活现,让他们拍腿暗乐。
四人喝酒吃肉,闲谈看雪,有说有笑,过得好不痛快!
壶杯空荡,锅碗见底,洛山打了个饱嗝,神情松懈。待他们歇息好,就收敛起笑容,脸色逐渐变得严肃。少顷,见弟子们纷纷转头看来,便先对林逸开口道:“林儿武艺虽有些进步,但离真正的搏命厮杀,还差的很远,以后仍要多加练习,不可懈怠。”
林逸心里明白,没有反驳,正色道:“多谢师父鞭挞,弟子不敢怠慢。”
“丫头,英卓,你们也是一样。”洛山沉声道,“这段日子虽然我没有去找青帮麻烦,但也打听到不少消息。现如今,我们已忍了够久,你们也急需一场实战来磨砺自己,为师决定让你们亲自去办一件要事。”
“请师父吩咐,徒儿必竭尽全力。”林逸神情肃穆,这一天,自己终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