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歌舞升平,依旧是梦幻华丽。
这样的日子,只有在索尔思(沃尔森的主城)才能得到。
老者巍然站立于这钢筋铁骨的最高处。
其实人生来就注定好了所能站的高度,自己不也是这么才站到这里的吗?
只是……空荡荡的右臂,好像是站在如此高度的代价。
一定是有命运的存在,所以,他才会在几乎不能生还的厮杀中侥幸存活。从那之后,他遭受无数的非议,无数的不公,好像没有人因为他曾付出的而高看他,他们只是会虚假的怀念死去的同胞们,而对他,他们说:“又是一个苟且偷生的叛徒。”
幸好,抱有这些想法的,只是不入流的蠢货。
落日映照的余晖下,蝇营狗苟之辈皆跌落而下,只有他一人站在了月夜楼上。
稍时片刻,日与月会一同攀上上空,这是天下唯有此处才能见到的风景。
“(护送圣女的)马车安排好了吗?”
老人一跃而下,钢铁丛林般的骨架从楼上一支支的从眼前拂过,自由落体的速度感充斥他的内心,但这份感受并不新鲜,他研习魔法无数年,这种程度的落体冲击对他犹如家常便饭。
落地一刹那,他体内的魔力澎湃的扩散、逃逸,形成的反向的冲量让他平稳落地,随后他才打开手中的通讯用的石头,其中一个带帽兜的小兵出声道:
‘大人,一切妥当,从飞翼族领地中,驶入一道商队,能够符合您的要求。’
独臂老人沉吟着,狐狸似得眼珠子闪烁着锐利的光,让通过魔法通讯的那人不敢抬头。周身的魔力开始汇聚归位,如同飘散的萤火虫。
老人忽而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兵受宠若惊,从来没有人会过问他这样的人的姓名,就算他是整个家里的骄傲,但是到这个地方,他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回‘弧门院首’的话。”小兵报出了名字,“家是小虎山那边的……”
小兵一连介绍了很多话,老人并未打断,他像是老人看到一个熟悉的孩童一样,默默且温和的听他说完,而后,则从一个满是浓液的小圆盒子中滴了几滴在口中。
接着深情陶醉,仿佛是什么灵丹妙药。
“院首?”
小兵疑惑。
老人这才收好盒子,接着说:“你为了到达这个位置,一定很努力了吧。”
小兵点头。
“但是如果,要让你把这些放弃掉,让你这么长时间的努力都不作数,只是为了救下几只危险的野兽,你愿意吗?”老人瞄了一眼身后的骨架丛林,骨架另一边的风景从缝隙中闪烁,蓝色的海,橘色的天,倒映在老人暗沉的眼瞳中,“回答我吧。”
“我……对不起,我不会。”小兵支支吾吾,唯恐答错。
“你也不会吗?别害怕,这不是考验你,只是随便聊聊。而且,你做的没有问题。人权赋予你为了自己考虑的权利,而且,你还照顾到了家庭,他们会因为你的责任感而自豪的。”
老人不再说什么,飘向远方等待中断通讯,可是那头的小兵却迟迟没有中断。
他知道为什么,于是问:“你是想说什么吗?孩子……先不要过问,这是为了你好。就按我说的做吧。”
老人没有说的是,野兽的数量无穷无尽,而以老人为首的‘他们’,正是在这些野兽的身上割肉为食的肉食者。
他也没有说的是,‘野兽’们如今将要察觉。
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是将自己作为肉,还给野兽们,还是继续的割肉下去。
这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总之,天赋予人为自己考虑的权利,而他们也得为其他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