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诺询问森蒂是否看到，得到否定的回答。难不成只有自己能看见？

羽诺心中疑惑还未按下，可接下来，黑色的那块盒子盘旋在羽诺身边，然后跟随着羽诺的目光打进了那老人的眼中。

眼中斑驳，光影交错，老人的眼中他的一生如同图画一般展开，有孩提时期、青年时期、有愤懑的也有狭隘的，羽诺远远的观望，仿佛浏览他人的人生，但是其中图画，越是久远的就越是模糊，就像是口述者告诉他人，自己小时候的经历一般。

接着他发现四周开始变得白茫茫，时间都被放慢了。

原来是在黑盒子的作用下，魔神空间被呼唤出来了。这并不是当初在内卷之魔神的空间中受到延迟的感觉，没有和外界隔绝的封闭感，倒像是一种幻觉。

在这个状态下，似乎什么都不能动，而只能思考，不，似乎只有自己能思考，这似乎是思考的幻觉。

羽诺想要行动，但是意识却化为光流，涌向了老人展开的画卷。

人生开始遍历。

白茫茫褪去，羽诺发觉自己蹲在了一个草房子门口，门内是坑坑洼洼的泥土地面，一个草垛子上坐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

那是这个视角的孙女，今天是那小孩的生日，看着那孩子满怀希翼的眼睛，羽诺心底流出一个想法：给这孩子吃顿好的吧。

屋外是一片连绵的高山，具体位置似乎是艾登城外某个野外。

如同是被世界排挤的孤独者。

画面翻转，医院外堆满了人，即使受伤颇深却也没人进去。原因无他，要接受救治的花费实在是太高了。

老人曾无数次的路过，他的腰几乎直不起来，平时却需要时常弯腰捡垃圾度日。

羽诺立刻了解到老人的形式逻辑，他为什么会对帮助自己的人反咬一口呢？

因为他【仍容易】这样做，这完全符合第三命途【途径】。

途径的命途，就像是在手边的零食，人会无意间去吃它一样。人们会倾向于更容易做到的事，人们会倾向更简单完成的事。

所谓的路径依赖便是如此。

老人一身的伤，根本无力自己医治，就算去医馆也出不起医药费。相比于报以夸奖，让好人得到回报，他只需要讹诈那人，就可以缓解自己窘迫的经济状况，就可以饱餐一顿啊。

面对长期的利益，他只能选择短期。

他别无选择。他为了攒下买到一顿好吃的钱，已经要攒下许多个月，怎么可能用在治疗自己身体这种浪费时间浪费金钱的事上呢？

回归现实。

羽诺身体更先一步，伸手抓住了阿莱的手。

错愕的眼神投射过来。

而羽诺只说道：“不，不能给他，至少现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