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只此一次。】
只此一次,若是有事,你再也得不到我的信任。
塞尔维卡扔掉碎成两半的智脑,摁下心里的不安。
“塞尔维卡,我只是出去一趟,就像从前一样,只是时间比较长,我去带雄父回来,你不是也想雄父了吗?相信雌父,好吗。”
宽厚的大掌抚过脑袋,虫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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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请照顾好自己。”
宿枕青被留在了一个军事星,不是他要求的海多星系西部,这里是第七军团分团驻军星,拥有完善的防护基地,大多数的居民都是军雌家属或是退役军雌,这里离暴发异兽潮汐的地方很远,但以星舰速度来说,只有短短的三个小时。
科技让虫穿越时间,将遥不可及的空间连接在一起,但将原本该有的抛却。
经由特级虫的关照,宿枕青这位亚雌亲属得到了良好的照顾,他住到了安全的城区,这里交通便利,生活用品出门左转,好似他又开始拥有一个小家。
但宿枕青越过那条繁华的街道,在还算宽敞的小巷里,见到一个又一个静坐的虫,他们在他走过时缩起脚,将高大的身体蜷缩,每只虫都紧盯着宿枕青,他们希望路过的虫能给他们一份活计,为家中饥饿的虫崽赚一份营养液。
也牢牢注视着周围,防止哪个崩溃的雌虫袭击这位一看就是军雌家属的亚雌,他们害怕被驱逐,被杀死,他们面前摆放的牌子,和残缺四肢都代表着,他们是退役的军雌,仅仅是三铜普,就可以招一位退役军雌为你干活。
甚至,地上摆放着,本该佩戴在胸前的勋章,属于军雌的荣耀,以贩卖垃圾金属的价格,被主人小心擦拭保养,放置尘埃。
一个蜷缩着的雌虫突然倒向一边开始抽搐,颈部的抑制环发出滴滴的警报声,旁边的雌虫一拥而上将雌虫压在地上,雌虫颤抖着化出利爪撕扯自己的大腿,虫纹很快攀上他的脸颊。
“兄弟!坚持住!想一想,你还有两个虫崽在家等你!”
“抑制剂!谁还有抑制剂!”
“抑制剂没有用,谁有精神疏解剂!”
大部分虫压制着精神紊乱的雌虫,宿枕青的视线被遮掩。
“不好意思先生,让您受到惊吓,我先送您出去,如果有招工需求,我可以帮您联系虫,只要将您的需求和联系方式留下,我会联系您。”
刀疤贯穿雌虫整张脸,他失去了他的右臂,走路跛脚,是被异兽的毒液腐蚀身体,直接破坏了雌虫的自愈力,他努力挤出友善的笑脸,更显狰狞,时不时侧头观察身后场景。
“好的。”宿枕青随他离开。
站在小巷尽头的黑暗里,小巷中的喉鸣夹带着血腥,钻进捂脸的指缝。
死亡,在绝望中等待死亡。
不该这样。
山茶花开,淡香悄然蔓延。
随这颗星球特有的狂野的风,狠狠吹过小巷,散碎的精神力贴近每个雌虫的额头,感受他们的恐惧与焦躁,承载着迷茫与伤痛的触须微微探出小芽,向拂过发间的风诉说死亡与哀伤,寻找可以暂且休息的卵壳,等待伤口腐烂或愈合。
好像开始被卵包裹,温暖,安全,又有一双大手拂过,带着安抚与理解,为化脓的伤口清理,掀开烂掉的鳞片,摁住试图挣扎的双手,开始清理,上药,包扎,之后头发被奖励地轻柔,那是雌父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拍打在胳膊背心……
弥漫的烟尘和死亡的气息远去,花开了,五彩斑斓。
“好香啊……”
宿枕青踉跄站起,小巷里安安静静。
“呼——还好不是冬天,就是风有点大。”搂紧衣领,雄虫快步回家。
“真是被你小子吓到了,为了制住你,把这满巷子的虫都累趴。”地上的虫抱怨着,打开四肢仰望星空。
“嘿!你小子以前哪个军团的,不会是巡弋者退下来的吧!”
“巡弋者退下来能流落到这里,黑洞之源可是无尽的金普和信用点啊!”
“好久没有这么看星海啦!”
“我刚才好像梦到我雄父了,雌父抱着我,雄父摸我的头。”
“哇!你居然见过你的雄父,我是冻卵出生的,我可没梦到雌父抱着我,就刚刚,那沙包大的巴掌还往我屁股上呢!”
“哈哈哈!我也一样!我偷他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