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他从天刚刚亮就起来,到丰县要走五十多里路,到了县城,又找了三四家当铺,比对了价格,才将笔和砚台当了出去。
两样东西只当了八两,他当的是活契,价格上是便宜了,他想着以后能够再赎回来。八两银子光拿药就花去了四两,又买了点肉和米,还有些盐,身上只剩下三两多银子。再拿药怕是不够了。
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秀才,肩不能扛,手不能抬。家里的田地也因此被大哥大嫂霸占着,说是他家二弟不会种田,地里荒着也是荒着。
老父亲常年在他家里住着,一年到头吃饭穿衣都要钱,每年再给他二两银子。这样一听也说的过去。
没有田地,这些年来,赵秀才一直靠代人写写书信,过年的时候写写对联,卖卖字画为生。
早年间,哥嫂还未成亲,赵秀才年纪小,聪慧过人,异常好学,村里有个老夫子说,此子该走仕途之路!
于是家里便让他拜读在老夫子门下。后来哥嫂成亲,赵忠也考上了秀才,娶妻生子,并未分家。
当时母亲还在世,家里也是母亲管家,所以凑足了银子要送赵忠去有名的丰县书院去读书,谁知赵秀才去个书院还能半路救人,以至于钱财花光,回到家中老母病重,不久就撒手人寰,老父亲一直不管家务,只知埋头干活,对赵秀才也多有失望。
哥嫂当家,谁还管你赵秀才读书的事。不久大嫂便嚷着要分家,要把赵秀才一家分出去单过。
老房子留给大哥大嫂,老父亲是留下了,每年赵秀才给哥嫂二两银子以赡养老父,家里的财产多数分给了老大家,原因是这些年来赵秀才读书写字花费了家里许多钱财,分给了二亩土地,哥嫂以他不会种地为由强占了去。赵秀才也觉得哥嫂有理,就带着一家老小搬了出去。
搬出去也没地可去,村里里正是个良善之人,把赵秀才一家安排在了村东头无人居住的茅草屋,自此安了家!
起初日子还过得去,自后来赵秀才的媳妇难产生了病,天天的拿药吃药,这个家慢慢就垮掉了。
现在赵璃又摔坏了脑袋,赵秀才坐在板凳上颓废的砸砸脑袋,眉头皱成川字,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关氏在灶台前忙碌着,赵颖烧火,不久鱼汤的香味熬了出来。“娘,好香啊!”老四赵征扒着锅台翘首以盼。闻到香味,一家老小肚子都咕咕叫起来。
鱼汤熬好了,单独盛出来一碗鱼肉多的,剩下的倒在了大盆里,接着关氏切了几片肉下锅,把剩下的小块肉放在篮子里,挂在房梁上。把洗干净的野菜倒入锅里翻炒起来,不一会儿饭做好了。
刚把饭菜摆好,篱笆门吱呀一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