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这边杀青了,苏样也帮明涣把后续的工作都交接得差不多。
当天明涣就给小凝放了假,自己回奚亭。
看着奚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明涣忽然觉得,这六年就好像他睡了一觉,忽然被兜头一盆冷水浇醒。
或许,他这一生都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换上居家的衣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明涣一个人的时候在自己的卧室里很难睡着。
于是他便拿了本书到客厅的沙发上来看。
“嗡嗡——”
将自己看到困顿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瞟了眼备注,明涣有些犹豫要不要接电话,对方大有一种要打到明涣接通为止的架势。
“喂。”明涣放下了手中的书。
原本他是半靠着的,接电话的时候企图坐直身子。
只是这一晃动,眼前闪过一阵阵白光,手脚先是酸软无力,等他撑直之后又变得酥麻异常。
这酥麻从四肢贯穿全身,耳朵像是被震聋了一般,许久才听清电话那头的声音。
“怎么了?不舒服?”那头原本是笑着的,一听明涣有些发虚的声音便又紧张了起来。
明涣闭上眼睛缓了片刻,用牙咬了咬嘴里的软肉,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没事,可能是有点感冒。”
这段时间的发烧一直断断续续,下午出院的时候都已经退下去了,恐怕现在是又升了上来。
“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
“都多久没来复查啦?”
“最近有没有复发的征兆?药还在吃吗?”
那头一连串抛出大堆问题,明涣垂眸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认认真真地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
“会上心的,这段时间忙,没有复发,有在好好吃药。”
“知道了,嗯,好。”
傅倬衍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当车子停在奚亭的时候,视线被屋子里的光捉住,一整天的郁气似乎被灯散出的暖融融气场给驱散了。
傅倬衍进门的脚步轻快了不少。
当他看到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明涣时,心脏也跟着柔软了下来。
“嗯,好,先这样。”注意到玄关的动静,明涣扭过头来看傅倬衍。
他将电话挂掉,站了起来。
“怎么脸色还是这么差?”将外套丢在一边,傅倬衍大步走到明涣身边。
明涣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傅倬衍身上,脑海里满是宁尔睿发的那些消息。
一时之间,脸上的燥热带动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委屈,望着傅倬衍的那双眼眸越发红艳。
“感冒还没好。”明涣听见自己说。
浓重的鼻音,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语气。
傅倬衍愣在原地,心脏忽然从高空坠落,空落落的感觉将他包裹住。
“吃药了吗?”像是为了掩饰自己从心底生出的慌乱,傅倬衍上前握住了明涣有些发烫的手。
看上去怕是不止普通感冒那么简单。
“没。”明涣抖着声音说。
傅倬衍离他很近,说话时,鼻息间吐出来的热气喷在傅倬衍的手背上。
“我去给你拿药。”傅倬衍退开一步,捏了捏明涣的手心,又放开。
他先去厨房端了杯热水过来,明涣的嗓子有些干哑。
“上次拿到卧室的药是不是还没拿下来?”傅倬衍将平时会放药的柜子都找了一圈,没找到。
明涣捧着水杯,表情呆呆的,听到傅倬衍的话,眼珠动了动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