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倬衍明显松了口气,“单纯吃饭?”
明显是不信的。
司泊虞淡淡地勾了勾唇,“这件事我犹豫了很久,我不相信你,也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他相信左明焕。
“什么意思?”傅倬衍不想听他卖关子。
即使对方说左明焕没事,但司泊虞找他,必然是因为左明焕的事。
“这一年来,苏样都在给他减少外出的行程,连电影也不接了。”
“他的心理问题,想必你也知道一些。”
傅倬衍的心脏像是被谁用一只大手给攥住,整个人都高度紧张地听着司泊虞的话。
“去年最后一次去医院,医生建议他入院治疗。”
“我们都以为他好起来了。”
“但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忽然晕倒在房间里。”
“那个时候我们才反应过来,他的情况在恶化。”
“我不是他的医生,不了解他的情况,所以一直忽视了他所掩饰的病情。”
“为什么会这样。”傅倬衍说话的语气在颤抖,像是站在钢丝上,身下是万米高空。
司泊虞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傅倬衍觉得头晕眼花。
这次司泊虞没回答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配合去医院。”
“后来我发现,他在偷偷断药。”
“有一件事,连他家里人都不知道。”司泊虞低头看着手边的杯子,手指止不住地颤抖,脑海中回想起那个画面,他哽咽了好几下,眼眶都红了才把下一句话完完整整地说出来。
“他经常看到幻觉,会和幻觉说话。”
“断药,就是为了和幻觉待在一起。”
“他的幻觉,是你。”
这一刻,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寒意从脚底窜上大脑,傅倬衍耳边响起轰鸣,五感尽数消失。
*
将司泊虞赶走之后,左明焕莫名觉得烦躁。
左奕清和舅舅都给他发了消息,问他为什么突然回国。
很多人都在关心他。
可是却让他觉得更加心烦,为什么就一定要管他怎么样呢?
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不好吗?
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左明焕没等到想要见的人。
他躺回了床上,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在司泊虞的监督下吃了药。
吃完药,他就见不到他想要见的人了。
睡不着,眼睛干涩,耳边有很多人在说话。
很想要发火,但又没力气,好不容易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又听到门铃在响。
要是换做平时,他还会去开门,不管来的人是谁,都是来关心他的。
他应该笑着将人带进门,再和人聊天,客客气气地送人离开。
可这一刻,他不想笑,也不想去应付那些。
他只想等着药效过去,等着他想要见的人出现。
门铃一直在响,脑海里不断有人在说一些难听的话,左明焕猛地冲下去,打开了电箱,一股脑将电闸拉了下来。
屋子陷入了黑暗,他有些夜盲,踉踉跄跄撞到了桌子,快步回到了房间里。
爬到床上盖上被子,他还是睡不着,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在心里乞求着药效快快过去。
“叮当——”
露台上的风铃响了一下,左明焕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僵硬地移动着自己的脖子看了过去。
药效好像过去了,他看到了想要看到的人。
“明涣,怎么不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