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谁救了你？”

“我也不知道，是一个，没有手，没有脚，哦，还有一只手。”清秀想起那人的惨境，不由浑身打个寒颤。继续说道：“他伤得那样重，快要死了，他救了我后，再也无力救你们了。”

清秀心里很感激那人，忙着给那人解释。

“没关系，他救了你，就是救了我们。”满仓一点也不在乎。“清秀姐，图乃呢，他在那里？”

“我没看见，听那个说，在里边。”清秀连忙答道。

“那我们快去找找。”满仓站起身同清秀一起忙向洞内赶。

山洞幽长，再行百十步后，见前面一块凸起的礁石上，一个人趴在上面。

“图乃，那不是图乃？”清秀惊喜地说。

满仓也发现了，一个人两头都耷拉在那块礁石上，悄悄涌起的水流带动两脚一摆一摆的。大腿上还在渗着血，已经将裤子染红了拳头大一块。肩膀上的标枪已不见了，一丝血水顺着礁石滴落到水中，几只三寸长的小鱼游在周围吸食水中的血水。

“图乃，图乃。”清秀与满仓跑过去。满仓连忙把图乃抱起放在一块平整的礁石上面。

图乃的脑袋还是肿的，脸上被水洗净了，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肩上和大腿上的伤还慢慢地浸着血水，两眼紧闭，没有呼吸。

“图乃，图乃。”清秀摇了摇图乃的双肩，但看见图乃肩膀上的伤势，赶紧松开手，又捧起图乃的脸，轻轻地喊道。

满仓抓起图乃的左手，用右手搭在脉门上，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静静地切起脉来。过了二息，再换手切脉。脉门其实就是心跳， 脉门没有一丝搏动的气息，也就是心跳已经不跳了。没了心跳，就是人已经死了。

满仓心沉到了谷底，但他不想他死，他要救他，他觉得应该能救得活，他不会死。

不管了，先按人中，用力地按，按得人中的皮肤都起了裂口，如果还有血可流的话，早已血流满面了。

再按胸腹，用力地按，一下，一下，不停地按。当按到腹部时，图乃还吐出一口一口的清水，到清水吐完后，就吐出一口一口的白沫。只看得一边的清秀眉头皱得老高，随着满仓一下一下的按揉，自己的胸膛也一下一下的起伏。

图乃还是没有醒来，还是没有呼吸。

满仓急了，想了想，“我给他吹吹气试试。”

也顾不得脏了，用手将图乃满嘴的白沫抹掉，便趴在图乃的身上，嘴对嘴，深吸一口气，用力吹出。可这口气却由图乃的鼻子吹了出来，还带着图乃口腔中的白沫一起吹到了满仓的脸上。

满仓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和眼睛上的白沫，便再次给他吹去。不过这次是用一只手捏住图乃的鼻子，不让他跑气。

图乃被满仓的气一灌，肺部立即鼓胀起来。满仓连忙松开捏住鼻子的手，图乃的肺部再度平复。然后满仓再来，再松开，再平复。如此满仓觉得自己的气已不够了，可地上的这个祸害却半点要醒的样子都没有。难道真的要死了？不行，我不准你死。

满仓再度深呼吸，再吹。直到满仓觉得自己已吸不进去气了，嘴张着老大，却只能吸进一丝丝的气。

满仓终于绝望了。看着地上的图乃，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淌。

“你起来呀，图乃，你别这样啊，图乃……唔……唔……图乃……”

满仓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挥动着拳头，一拳一拳的打在图乃的胸口。

清秀见此再也坚持不住，也号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