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身只穿件偏薄的无帽卫衣,身体还是火热的,弄得菌丝也暖暖的。
“好多了?”裴忱问。
温宿软声告状:“嗯,江学长在我面前抽烟,不好闻,所以不舒服了。”
不远处抽完烟的江北行忽感背后凉嗖嗖。
“他没我有素质,少跟他玩。”裴忱随口拉踩一波发小。
等人齐了,离开机场,冷风像刀子刮着裸露的皮肤,众人急匆匆登上巡查员接他们的大巴车。
全部学员落座,裴忱最后一个上车。
不错。
呆蘑菇终于不去找余晚那颗仙人掌,身旁位置给他留着。
挺满意。
“你好,我姓范,是巡查队长,你就是这次带队的裴同学吧?”巡查员的负责人伸出手。
裴忱和他握了下,“是,映雪城资料我已经看过,劳烦你路上再和我们详细讲一讲。”
范队:“好的。”
裴忱非常自然走到温宿身旁坐下。
大巴车开动,平稳上路,范队开始详细讲解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映雪城前两年经济发展一直很差,因为冷,住的人也不多,但是去年,城里管理者联合居民费时一年在半座山上建造一座冰城。”
“白天时候阳光一照,漂亮得要命,像钻石一样,我们映雪城也因为冰城吸引了许多不远万里来旅游的游客。”
“直到两个月前,在冰屋里居住的游客在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失踪二十余人。”
江北行轻嘶,发问:“找到尸体了吗?”
范队叹息摇头:“没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接到消息立即去找,就差把整座山掘地三尺。”
“找上整整一天,没有任何发现,天黑之后,我们准备暂时住下第二天继续……”
范队停顿,肉眼可见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温宿眨眨眼,扒着前座椅背听得入迷,裴忱摸他发尾,也没有在意。
范队擦拭头上冷汗,继续说:“可是第二天,失踪的人更多了!仍然找不到尸体,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我们第二天晚上不敢睡,在屋里干坐着,到凌晨时候熬不住了,突然头顶出现红光!我没来得及看光亮是什么东西,就没了意识!”
南新听得直皱眉:“请问有没有可能是别的国家制造的武器?”
映雪城处于四部边缘地带,和相邻的外国城市只间隔一片杨树林和常年冰冻的河。
范队摇头,眼里恐慌愈发浓重。
“不,边界不可能发现不了,那天……只剩下我一个人活着。”
裴忱犀利发问:“只剩下你自己?”
范队意识到他在怀疑自己,立即澄清:
“当时我有传回装置,如果大家不信可以去认证,有记录的。”
裴忱若有所思,“您继续。”
范队叹道:“映雪城的老城区生活的居民一开始不信邪,后来消失了一大半的人,大家不得不搬离。”
“本来,映雪城今年要修建机场车站,但是出了这种事,一切泡汤了。”
范队是土生土长的居民,对于这里的落败感到惋惜。
讲完这些,坐下后,没有人看到范队强忍兴奋的笑脸。
这么多小孩,太好了……
大巴车行驶三个多小时,驶入映雪城,时间来到下午两点多,学员有条不紊下车。
一抬头,多数惊呆在原地。
温宿和裴忱最后下的车,顺着大家视线看过去,一时间恍了神。
裴忱嘴角微勾:“还挺漂亮。”
一座像极了童话里的冰雪之城在午后阳光下熠熠生辉,如钻石般折射出耀眼的光斑。
这座冰城一砖一瓦由冰块建造。
无限接近透明的蓝色,承载着古老的记忆,阳光穿透寒冷的冰,诉说自然的壮丽。
范队带了十个人过来,还有一位随行的女队医,进城时个个脸色很白,想来并不是自愿。
“车就不开进去了,城里温度更低,车子容易坏。”范队在最前面带路。
众人拎着行李箱进入冰城。
温宿裹得像只小企鹅,半张脸都缩在围巾里。
裴忱不指望他拎行李箱,一手拎一个,温宿摇摇晃晃跟在他身后。
十多分钟后来到当时范队住过的那片区域。
冰屋在半山腰上下错落,路上许久没人清过积雪,道路很滑。
范队给他们指着住处,“这上下两排,大家可以挑选房间,住近点,有什么事喊一声就能听见。”
顾姣姣把墨镜推到脑门上,瞪大眼:“我去,透明的啊?”
裴忱眉尾一挑,视线落在那晶莹剔透的冰屋,又转回来,悠悠落在温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