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忱今夜同样不准备休息,计划躲在屋外,等着那东西再次出现。
晚饭还是要吃的。
只是晚餐吃的很沉默。
温宿下午醒来,一句话也不和裴忱说,默默地夹不会让自己反胃的素菜。
裴忱主动把热腾腾的荤菜放在温宿面前,“别挑食。”
能看得出来温宿需要自己。
像动物偶尔的触碰,沾染气味儿。
但是忙一下午,裴忱到天黑下来才回来。
蘑菇是颗倔的,被凶了后,不会再主动靠近,甚至更加疏远。
“队医说你贫血,不想吃肉,喝个汤?”裴忱翻找营养汤包,只需要拆掉包装,放在锅里解冻加热至沸腾即可。
温宿摇摇头,勉强吃掉自己面前的饭,忍着反胃感出门去洗漱。
到了卫生间,有一丝异味刺激到了温宿,还是没能忍住,进厕所把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温宿洗漱干净进屋子,忽然被裴忱挡住去路。
“要疏导吗?”温宿鼻音很重,语调也哑。
苍白脸颊没有一丝血色,恐怕又吐了。
裴忱呼吸停滞两秒,叹息似的呼出那口结团杂乱的情绪,倏然抱住温宿。
敞开外套,非常占有且很有安全感的拥抱,用体温暖着温宿。
“裴忱?”
“对不起。”
听到裴忱道歉,温宿愣怔,埋在他怀里,只露出了一双璀璨的星眸,眨巴两下。
“不应该凶你。”裴忱抱紧他,胸腔内心脏砰砰跳。
如此近的距离,温宿反胃眩晕的症状渐轻。
“给你拖后腿了。”温宿细声细语的,“可我们有在努力,但是差距还是很大……”
“没关系,不急。”焦躁的情绪归于平静,裴忱专门强调一句:
“不是不让谈恋爱,眼下不合适。”
温宿伏在裴忱肩窝,闷声说:“我没有要追学姐,也没有要谈恋爱。”
是裴忱误会,还凶巴巴。
裴忱心里压得大石头松动,糟糕的心情由阴转晴,抱起温宿坐在床边。
“疏导么?”
“嗯……”温宿探出菌丝,攀附在裴忱肩膀,慢慢往上延伸。
裴忱拿起刚才脱下外套,披在温宿肩膀,而后再次抱紧。
“等会儿疏导完,你睡,我今晚会熬夜。”
“不一起吗?”温宿蹭蹭他肩膀,想瘫在他怀里。
如果裴忱是一个椅子就好了。
这样他会卖许多许多蘑菇,存钱把这把椅子买下来,睡在公园也可以。
精神力疏导结束,裴忱轻车熟路给自己和温宿注射抑制剂。
温宿躺在床上,眼神水润绵软。
裴忱动作放轻,尽量不弄疼他。
抑制剂发挥作用,温宿体内炙热很快降低,往睡袋里一缩,很快睡着。
裴忱披上外套,冰屋门半掩,坐在门后静静等着,每隔一会儿会回头看看床上温宿。
凌晨两点多,裴忱看一眼时间,透过门缝望向屋子外。
过分的静谧处处透露着诡异,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个时候,温宿却忽然醒了,光着脚下床。
“温宿?”裴忱发现温宿脚步虚浮,连忙上前搀扶即将倒地的温宿!
“它……有些……远……来……了……”
温宿小口小口呼吸,比前一夜因为窒息而失去意识要好的多。
裴忱毫不犹豫开门冲出去!
为了不耽误时间,直接背着温宿去追越来越远的红光。
身后是江北行带着学员赶来,声势浩荡的队伍倒是驱散不少人心中的恐惧。
温宿浑身冷的发抖,一声不吭环紧裴忱,努力睁大眼睛。
“这是……教堂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