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什么事?”
“有件东西你看一下,能给多少?”那人朝着声音的方向东张西望。
“稍等!就过来!”才洗干净的脚,又插进馊臭难闻且胶粘沾脚的破球鞋里,有些跌跌撞撞走出来,他们平时安睡的地方,就在货场中心,脚下自然是散得到处各种货物。
李红旗走过来,见这人衣着考究,相当有品味,想来一定不是一般人,“什么东西?咋不白天过来?天到这会儿了,我看看?”
“李老板,你看这东西怎么收?”来人看样子是打听过,把手中一个造型奇特的铜腚子递给它,孤灯下熠熠生辉,看样子没用过,不是废品,是新品。
“这是什么东西?”他翻过来,调过去,用手掌掂掂,“是铜的吧?就一两?”
“李老板说笑了,要是就一个,不值当的,反正就这个,一堆呢,论斤论两?”
“论个,恐怕你亏,还是论斤吧?一斤3块5,多了我没赚头,少了你吃亏,能卖我全要了,不能卖,你就另谋高就!怎么样?”李红旗咬下嘴唇,“有多少?”
“500斤以上!有磅秤吗?”
“有!这东西哪来的?”
“厂子里的,厂垮了,所以……?”
“拉来吧!”
那人走了,李红旗一举嘴,“带他去老张家!”
“为什么?我们不要了?”嵇氏不解。
“深更半夜的,明显来路不正常,八成是偷的,这东西是新品,不是废品,懂了吗?”
“你确定?我怎么说?”
“你就说现金不够!带到那儿你回来,别让老张看见,不能什么好事都落他头上,那倒霉的事,也得霉运均沾,老小子一直卡我头皮上,这回也让他喝一壶!哈哈哈……”他自以为聪明绝顶,抚抚头发,笑出声来,“外财不发命穷人!让老张发发,最好是咧咧巴巴!”
“懂了!”嵇氏去了,不到半小时,就回来了,两口子躲在柔情蜜意里,事完了,不顾夜深人静,在讨论这事,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你就知道落井下石有多惬意。
人算历来赶不上天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当他们支起耳朵,想要听到石破天惊的一声惊雷,世界平静得像镜子,连一片秋叶要掉下来,都尽收镜里,那段日子,世界静谧得像一幅画,怎么啦?怎么啦?当李红旗抓耳挠腮之时,破落户王格扬,像个叫花子,把收来一些东西要卖给李红旗。
李红旗有些不高兴,王格扬每次送来的都是破襆烂棉花,绳头子、棉纸,“王大主任,你能不能认真些?净收这些东西?你能攒下几个钱?你都恁大岁数了,几时才能娶媳妇?”
“你不就是收破烂的吗?”
“那也有个档次之分吧?”
“你不能跟老张头比,人家财大气粗,就刚才还收了好几百斤铜锭子,听说是厂子碍事,要拆迁了!”
“什么?什么?你没看错吧?就老张头收铜锭子?”
“是!怎么啦?”
李红旗那个后改悔哟,真想狂扇自己几耳光,自以为聪明,结果恰恰相反,他拍拍脑门,煮熟的鸭子怎么就飞了?
第68章:
胡以芳想要故技重演,胆子越来越大,居然行骗到刘子凡侄子那儿,久在河边绕,哪能不湿鞋?刘子凡虽在井场颐养天年,但他亲亲侄子刘仁堂家,他还是常来常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