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英雄,当值得小王一见。”话语毕,玄袍男子缓步而出。只见他高冠博带,颇有古之名士博达高旷之风,却不显迂腐,反而有勃勃朝气。眼神明亮,姿态从容,倒是与谢琅想象中的不同。
“露天席地,刀剑武士环伺,此乃使君待客之道?”
越文楼哈哈大笑,修长的手指从腰间荡出:“楚姑娘,请。”
谢琅目不斜视,飒然上前:“王爷果然不出门而知天下事,楚镜一介民女,贱名竟蒙王爷挂心,实在惭愧。”
“楚姑娘也莫太过自谦,就凭姑娘今日临兵阵而不惧的表现,就足以令这天底下大部分男人羞愧了。”
“王爷没有打算要楚镜性命,楚镜又有何惧之有?”
“哦?何以见得?”
谢琅长笑一声:“没有哪里见得,只是王爷若想要我性命,楚镜今日在劫难逃;王爷若不想要楚镜性命,那楚镜有何惧之有?”
越文楼一愣,“道理虽然简单,可事到临头,能有姑娘真能够镇静如初的,天下罕见啊。”
摇摇头,越文楼与谢琅先后进入内堂,谢琅眼风扫过,只见这堂中竟已是济济一堂。这些人或坐或立,看见越文楼与她进来,都是齐刷刷的看过来。谢琅感到那些目光都黏糊糊地似黏在自己身上,每一道都带着深沉的审视,兼或敌视,兼或轻蔑,不一而足。
这些人都做文士打扮,听闻恒阳王越文楼喜好豢养门客文人,想来所言不虚。
果然,只听越文楼说:“这些都是我恒阳王府的门客英才,姑娘以为何?”
嗤笑一声;“无胆鼠辈,也敢妄称英才?”
越文楼置之一笑,骂的不是他,自会有被骂的人出来说话。
“无知妇人,这里不是你们烨阳王府。我们恒阳王府,都凭本事说话,可不像你们,爬上了主子的床,就能自称什么谋士?女子也可称为谋士么?简直贻笑大方,乃我辈之耻也。”一个灰袍文士跳了出来,挥舞着双臂,一时间唾沫横飞。
“不是鼠辈?”谢琅冷笑一声,“自楚镜踏进王府开始,武士环绕,刀兵阻身,诸公在哪里?你们——”抬手指了指冰冷的地板,“你们端坐于庙堂之上,自以为高高在上,可你们连直面我楚镜一小女子的勇气都没有,岂非无胆?”
越文楼摸摸鼻子。
“楚镜踏入此殿,诸位无一人起身相迎,岂非无礼?诸君与镜男女有别,诸君放肆打量于我一女子,枉读圣贤之书,岂非无德?受到楚镜质疑,诸公不以才华为己正名,反而破口大骂,与市井泼妇何异?可谓有才?无胆无礼无德无才,不是鼠辈?又是什么?”
“你——”此人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