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尖利的嗓音传出去老远。
殿上静悄悄的,无一人出声。皇帝的目光扫过平北军中的将领,心下奇怪,自从自己把越西临下狱之后,没有收到一封这些人辩驳的奏疏,今日竟然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越西临求情。这实在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本以为越西临在这些将领中,威信会很高才对。
眼看无人接茬儿,皇帝只好自己来:“诸位卿家,这烨阳王之案,不知诸位有何高见啊?”
“当然是杀了。”平北将领尚未答话,一人已跳了出来。此人乃是平阳王麾下急先锋,吏部侍郎仇英书,只听他道:“启禀陛下,烨阳王所犯三条大罪均已证据确凿,当杀之以正国法,万不可因为一念之仁而败坏纲纪啊陛下。”
皇帝本是想试探平北系的反应,岂料这厮却是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皇帝颦了颦眉,心中有些不悦,看了平阳王一眼,连同对平阳王也生出一点不满。
平阳王此刻倒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实模样。可这件事儿背后是谁推波助澜,满朝文武都心知肚明。
“薛青,你是烨阳王麾下将领,以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啊?”平北系久久无人答话,皇帝只好自己来。
被点到名的薛青是平北军中一大将,按理说曹朗比他职位更高,皇帝应该点曹朗才是。但是曹朗并非隶属平北军,知道他与越西临关系的也极少。
薛青被皇帝点名,只好走上前来,只见他一副为难的模样,“这,启禀陛下。按理说烨阳王是臣的上司,臣不该非议他。可他犯下如此大罪,臣为大义,亦不能袒护于他。陛下禀公处理,我等万不敢稍有怨言。”
“求陛下禀公处理,我等万不敢有怨。”平北系将领齐声说道。
这一下大大出乎皇帝预料,平北系是越西临嫡系,居然没有一个为越西临求情。皇帝自己要杀越西临是一回事,可眼见自己这个儿子举朝皆欲杀之,心中又不是滋味儿。
忽见人群中一人低头掩面,没有出声,皇帝眼睛一亮,“魏奉成,你来说说,此事如何处置?”
被点名的大汉抬起头来,一脸的络腮胡子,却不是魏奉成是谁?
只见这个汉子此刻眼睛红红的,还茫然道:“陛下,是在问臣么?”
“不错,就是你,你可又何看法?”这魏奉成是越西临的头号爱将,胸无城府,但对越西临却是忠心耿耿,想必他能说出一部分平北军的想法。
岂料魏奉成沉默一会儿,忽然以头抢地,狠狠磕了几个响头。
这是要求情了,皇帝心道。事情终于朝皇帝预料当中的发展了,一时间皇帝竟然有些欣慰。
只听魏奉成道:“王爷一时糊涂,才犯下如此大罪。求陛下看在父子之情的份上,从轻发落,为王爷留下一条性命吧。”说完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