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女子的诘问,越文楼定了定,蓦地,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扯出一个无谓的笑容,“哦?那我那三哥是如何知道的呢?还请楚姑娘为小王解惑。”
谢琅端起手边的清茶抿了一口,看了看还在装傻的越文楼,气定神闲的道:“王爷又何必跟我一个小女子在这里兜圈子?今天早上我见到恒阳王殿下了。”
心中一跳,越文楼上下打量了一下谢琅,见她既没缺胳膊少腿儿还是个囫囵个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意味不明地说道:“我那三哥是个鲁莽性子,楚姑娘没被他惊吓着吧?”
“平阳王殿下两只眼睛一张嘴,没什么可怕的。要说可怕,躲在背后搅弄风雨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们给卖了。”谢琅一把摁住越文楼去拿茶杯的手,半抬起身,逼近越文楼,“你说是不是?恒阳王殿下。”
越文楼刮在嘴边万年不变的笑容有些微僵,“楚姑娘,你这是什么有意思?”
谢琅却再没了与他扯东扯西的性子,“恒阳王,那日我去接我家王爷出狱,路上遇到了刺客。如果所料不差,那是平阳王府的刺客,可平阳王那个不拘小节的性子是断不会注意我这样的小人物的。一定有人把我的存在,特意告诉了他,那个人是你吧?”
越文楼嘴角那最后一丝笑意,这下是彻底没了。他面无表情的道:“楚姑娘,你这一开口就构陷当朝两位皇子,有证据么?”
谢琅轻笑了笑,起身不再与他相对而坐。她慢条斯理的走到门口,掀起禅房的竹帘子,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山雨来了,空气可真好。”也不回头,谢琅注视着雨滴参差不齐的打落在山间的林木上,一根松树枝上,一只慌慌张张的小松鼠,正没头没脑的找着避雨的地方。扑哧一笑,“恒王爷,这一场山雨洗净此间污浊,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你又何妨说一句实话呢?反正这话出你之口,入我之耳,除你我之外,也就只有这山风山雨知晓。”
越文楼沉默,说了太久谎言的人,已经记不起如何诉说真实。谢琅回过头来,“恒王爷,你这样可不行哦,你既志在至尊之位,只懂得说谎言怎么可以?至尊者,至阳至刚,非只一些阴私手段就能做好的。”
越文楼撇撇嘴,“你就很懂得为君之道么?你的手段可并不比我高尚多少。”这是指她派人绑架庄靖文母亲的事。
谢琅微微一笑,“至清则无鱼。况且我敢做敢认,作风可比你恒王爷坦率多了。王爷口口声声说要娶小女子,可背后借刀杀起人来,可真真是毫不留情。这样的厚爱,小女子可还真是不敢当啊。”这招岂止高明,若让他成功,日后越西临真要追查起来,也只会把这笔账算到平阳王头上。他越文楼一边把自己择了个干干净净,一边还可以继续联合越西临对抗平阳王,真是一箭双雕,狠辣之极啊。
“只可惜按恒王爷你的计划,应该是在我那日第一次去你府上的时候,你就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平阳王。按你的算计,平阳王本应该在我那日回程时便该派人来杀我,可惜平阳王却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看不上我,自然也就没杀成。等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杀我最好的时机,。不然若他们真在我从恒阳王府回来那日就下手,我疏于防备,恐怕真能让他们得手。王爷,真是好算计啊。”
“呵,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谢琅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个王爷还有这种无赖的一面。
忽然对着还坐在蒲团上的越文楼蹲下来,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越文楼一惊:“你做什么?”
眨巴眨巴眼,谢琅露出一种和煦的笑意:“其实我是想告诉王爷,我们不傻,王爷不要想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你绝对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达到你的目的。第二个是这次的事情我其实并不想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