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月与那不知身份的中年人似乎对今夜的局势十分有数的样子,谢琅和魇躲在窗外正欲详细听一听。
正在这时,耳边穿了一声巨响,然后霎时便是漫天的厮杀声。
“平阳王在这里,大家跟我杀,剿灭贼寇,封赏千金!”有声音声嘶力竭地吼道,听方向,却是朝着护国寺来了。
谢琅和魇对视一眼,都是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平阳王竟然还没有被找到。更没想到,这平阳王竟然还好巧不巧往自己这个方向行来。
怪不得先前那些军士如此严厉,过后的巡查又那般严密,竟是在搜捕落逃的平阳王。
“哦,这平阳王倒还有两刷子,竟让他给逃了出来。”先前那个中年人的声音又道,“这下可有好瞧了,若让平阳王这次给逃了,以郑氏的能力,过后定然强势反扑,这越西临受不受得住可还两说啊。看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啊。”
那中年人呵呵笑道,似乎对冲过来的人马并不在意的样子。
谢琅脸色数变,一方面通过中年人之口,得知了越西临确实参与此事,似乎还是主导的样子。虽不知这人的话有几分可信,但以谢琅对越西临的了解,恐怕此话为真的可能性便有七八成。
另一方面,谢琅也想到了此事的严重性。虽不知越西临这次以什么办法绊住了郑氏的手脚,让他有了这一次机会。
但是用脚趾头也想得明白,这样的状态并不可能长久。一旦让郑氏反应过来出手保住平阳王,那么这场天子之争郑氏就还没有丧失坐在牌桌上的资格。而以郑氏手中的筹码,越西临的赢面,并不大。
谢琅心思百转,最终咬了咬牙,低声对魇道:“我们回去。”
魇心中咯噔一下,可此处屋中尚有人,他不便与她争论。待到两人蹑着手脚走到了禅房的一箭开外,魇才抿唇道:“姑娘,你莫不是想回去刺杀平阳王?”
谢琅打的的确是这个主意,思来想去,让平阳王脱身风险太大,她必须做点什么。
魇见她如此,便是再怎么对她言听计从,也是忍不住心中动怒:“你去又能做什么?越中磊显然是从重重的包围中逃出,身边定然都是一些死士。他们连在千军万马中都能脱身而出,你去不过是给他们送菜罢了。或许还会将你擒下,到时候那越西临会不会救你可还两说。”
不过想起自家姑娘的固执,魇还是一咬牙道:“你呆在这里,找个地方躲一躲,我去。”
谢琅一惊,忙拉住他:“都说了他们能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先不要冲动,我们筹划筹划。”
却说那禅房内的中年人,耳听得窗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不由露出一个微笑。
“他们过去了?”对面的稽月头也不抬。
“不错。”那中年人露出满意的微笑。他武功高强,魇的轻功出神入化,他虽捕捉不到。但魇的身边可是拖着个从未习武的谢琅,脚步虚浮,又如何能瞒得过他的耳朵?
合掌笑道:“希望这两个小朋友能给我们一个意外的惊喜吧。郑氏是猛虎,平阳王便是他们想要借以腾飞的双翼,我可不想给这只山老虎留下翅膀。”
对面,稽月的脸色依旧冷漠,低垂的眼眸中晦涩不明,仿佛浮冰飘荡在冰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