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正对钟逸的举动表示赞许,却见钟逸冲出船头,两手空空,似乎未救出任何人,站在船首,一脸茫然。圣光不禁自问:“怎么回事?快点救人,时间紧迫!”然而,确实为时已晚,船已驶至急弯处,钟逸或许正是目睹迎面而来的悬崖,才又冲入船内。不久,他再次冲出,手中多了两具苍白的人体,看也不看便向悬崖抛去。圣光见两人安全落在悬崖上方的平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心中暗想:“原来如此,我早知你不会见死不救。”
“轰!”
圣光心中的念头尚未完全形成,一声巨响吸引了他的目光,却只见江面上漂流的船板,不见船影。钟逸也不见了踪迹,圣光的目光不由转向悬崖,心中焦急起来。
“不会的,钟逸武功高强,怎会出事?”
圣光大喊一声,立刻施展轻功疾奔而去,试图靠近悬崖查看钟逸是否藏身其中。然而,他失望了,赶到事故现场,也未发现钟逸的踪迹。无奈之下,他希望钟逸落水后能抱住船板顺流而下,于是沿着江水向下游追去。
圣光追不多远,迎面遇上一位年轻儒生。在得知圣光的名字后,儒生未多言,立刻发起攻击。圣光无奈,只得放下钟逸的事,集中精神与儒生激战。然而,由于心神不宁,两百招未过,圣光一招失误,被儒生制住,招来几个随从,将圣光抬走。
圣光和钟逸初涉江湖,为救人钟逸船毁无踪,圣光又遭年轻儒生打败擒去,再无人能救钟逸。
钟逸确实未能及时跳上悬崖,随船落水,被一块船板击中头部,昏死过去。待他醒来,已在下游十多里外。钟逸爬上岸,在岸边调息,感觉无碍后,便在江边寻找圣光。结果自然未能找到圣光,身上又无银两,本想回巫山城取些银子,又怕师父说自己无能,才出江湖便因银两问题折返。钟逸无奈,一路做些零工,勉强糊口,一路走到江南平江临。
在江临城中,钟逸举目无亲,四处游荡,正为今日的餐食发愁,却见前方有人争吵,大多是读书人,不知发生了何事。钟逸挤上前去,未问他人,便看清了争吵的原因,不由喜形于色,口中念念有词:“我有银子了!”
确实,若钟逸能通过测试,他确实算得上有银子了,否则,他想有银子恐怕还不能够。
这是一家大户人家,大门上黄铜包覆,金光耀眼;台阶上,十多个身穿黑衣的壮汉腰挎钢刀,威风凛凛地堵住了大门;壮汉之后,右侧是一张长案,案后坐着两位五六十岁的老儒,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一个焦急的中年儒生;儒生抓耳挠腮,一脸焦急。
钟逸略一打听,便得知这家正在招聘一名西席,通过两位老儒的考核并得到主人认可后,即可成为这家孩子的老师。这家姓玉,是江陵城中有名的大户,与当今皇帝有亲,主要经营盐业,城中大半盐号皆属玉家,其余小户所售盐亦来自玉家,因此玉家在江陵城虽非首富,也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因此,玉家对西席待遇优厚,通过第一关者可得百两银子;若成为西席,每月可得百五十两银子;若教得好,孩子有出息,主人还会给予额外奖赏。已有十多位读书人应试,却无人能通过全部三题,不是文差就是诗差,即便诗文全过,现场对联也无人能过关。
钟逸不以为意,未等壮汉召唤“下一个”,便从刚出来的儒生身边挤入,轻松穿过壮汉的防线,引得身后一众读书人哗然。
“学生钟逸,字鸣,特来求此西席一职。”钟逸觉得原名不雅,临时取了一个名和字,拱手施礼,大声说道。
两位老儒,一位方脸长须,浓髯,头巾土灰色,表情显得有些阴沉;另一位长脸少须,面容正气,目光正而不邪。两人见钟逸,眉眼似乎闪了闪,长脸老儒挥手示意黑衣汉子不必干涉,让钟逸参加考试。
“考试不问姓名,只需回答我们两个问题即可。先诗,后文,最后对一联。”
“学生已经了解。”钟逸答道。
“那就以水为题,咏七绝一首,押山韵。”
“押山韵。”钟逸随口问了一句,但看两位老儒的表情,便不再多问。他脑中急转,人已走向座位。刚坐下,脑海中已浮现佳句,口中朗声吟咏:“江上飞舟共午眠,同饮圣泉会飞仙。轰然一声才惊梦,悠悠几缕魂绕山。”
“噢,你是从三峡来的?”长脸老儒点头询问。
“学生确实来自三峡,因有所感,故而作诗较为容易。”钟逸坦然回答。
“以水为题,作韵文千字。”方脸老儒未等钟逸多言,便提出了下一个题目。
对此,钟逸已是胸有成竹,无需多思,便将水的形态从河水、江水、海水,乃至滴水,详尽描绘,再论及水的形态、水势等,其间融入一些佛道理论,一篇韵文便应运而生。
方脸老儒审视完毕,目光锐利地盯着钟逸问:“你本是儒门传人,为何信奉佛道?”
“佛道之理与儒门之理大同小异,若文中有佛道之说,圣人亦不过是修道之人,或是证果之人。”钟逸从容回答。
“哼,果然学识渊博,希望还能让老夫二人满意!”方脸老儒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
“只要先生赐予弟子机会,弟子定当竭尽全力,不让先生失望。”钟逸恭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