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宁打眼一看,那檀木盒子里里面放着一幅卷轴,看着像是一幅画?
十四爷这么郑重其事的,怕不是什么珍品古董吧?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慢慢展开,人就僵住了。
真的一身鸡皮疙瘩,全身发凉,有电流击穿颅顶的那种激动感有没有啊!
十四爷送了她一幅宋徽宗的真迹!
啊啊啊,惜宁心中狂叫,哆啦哆啦,你要不要这么豪横!
刘喜笑眯眯地,一眼不眨地看着姑娘。
倒不是他有意冒犯,而是爷叮嘱了,得看着姑娘什么反应,回头一五一十地告诉主子爷。
惜宁瞠目结舌地看着手里无价之宝,回过神来,立刻将字幅卷起来,放回到紫檀盒子里。
这东西是文物啊,古董啊,得上交国家的,她都不敢仔细看。
脑子里乱哄哄的,这个文物保存,得讲究环境温度湿度,她可得好好的,将这东西完好无损地,传到几百年后去啊。
刘喜看她小心翼翼地把盒子藏到了书架上,又笑吟吟地说:
“主子爷吩咐了,他午后就回来,还有惊喜给姑娘呢,让姑娘上午好生歇着,等着爷回来。”
十四爷本打算一早亲自把生辰礼给惜宁送来的,奈何兵部一早来人,有要事请他去一趟。
爷只好让刘喜先来告诉惜宁一声,又怕她等着着急失望,干脆连赏赐和生辰礼都先送来了。
惜宁已经感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竟然还有惊喜?
爷这是让她以身相许还不够,还要以命相许吗?
用过午膳,惜宁按捺不住,在后院溜达来溜达去的,时不时地往杂物间那边张望几下。
甚至抑制不住地一股冲动,想直接从练武场去前院等十四爷好了。
衡量再三,惜宁最终还是忍住。
爷说了让她等着,那就等着吧,别节外生枝。
还好没多久,杂物间的门就开了,十四爷匆匆过来,牵住惜宁的手就说:
“生辰礼都看见了吧?可喜欢?本想一早过来的,可兵部临时有事,走了一趟。”
惜宁一直点头,笑靥如花地看着十四爷,爷感觉到什么,就停住不说话了,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两人眉目传情的,惜宁突然有点羞涩,低了头,脑袋靠在十四爷胸口蹭了蹭。
爷笑着摸摸她脑袋,凑过来低声道:“粘人的小妖精。”
起身就向后伸出胳膊,冲刘喜说:“呈上来吧。”
刘喜正低着头鹌鹑一般,恨不得自己隐身,这时紧赶着两步,将双手托着的物事呈上来,十四爷接过递给惜宁。
“去内室换上吧。”
惜宁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套小太监的衣服,还有一顶瓜皮帽,拖着根长辫子。
……这,这也太诡异了吧?十四爷的惊喜,就是让她……让她COSPLAY小太监?
呜呜呜不要啊!
十四爷看她愣着,大眼睛滴溜溜转,弹一下她脑门笑道:
“想什么呢?换上,带你出府去。”
惜宁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摸摸脑门,噘着嘴娇嗔道:“爷,好痛!”
十四爷哈哈笑,弯腰凑上来给她吹吹,哄她:
“乖,快去吧,今日带你出府,让你回娘家看看,过生辰!”
惜宁一听,小黄雀似的蹦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去内室换装了。
还真别说,惜宁细皮嫩肉的,加上她这一年饮食好,抽条子蹭蹭长,都一米六多了
穿上那套衣服,戴上那瓜皮帽,还真挺像个清秀可人的小太监。
唯一的烦恼就是胸脯子太鼓了,惜宁用布条子勒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才算平了些,不那么波涛汹涌。
还好这时候的太监衣裳做得宽松,只要不勒住大褂腰身,就看不太出来。
十四爷转着圈看了又看,点头道:
“像那么回事,以后你就叫小宁子吧!”
又叫刘喜来吩咐:
“回头告诉几道门上的,爷刚从内务府要来个小太监,叫小宁子,让他们记着些。”
刘喜扎一声,心想,爷这是以后要常常带惜宁姑娘出门?
惜宁却顾不上想那么多,迫不及待地催十四爷:
“爷,咱们现在就走吗?我能在家待多久,一个时辰?”
十四爷笑一笑,背着手往前走,点了刘喜,小九子和落杏跟着伺候。
惜宁乖巧地跟在小九子身边,刘喜在前,落杏在后,出了前院,从正院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门房哪敢多看,一个个屈膝请安,不敢抬头。
惜宁心中那叫一个激动啊!她终于看到十四爷府外的天空了!
十四爷骑着马,她和落杏坐马车里,小九子在车外横梁上坐着。惜宁几次想撩开车帘,看看外面,都忍住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路人里,有十四爷的熟人,或福晋的亲友呢。
十四爷陪着惜宁到了吴家那条巷子的路口,便停住了。
靠近车窗叮嘱一句:
“你且好生回家歇着,等夜里再让刘喜赶车来接你。”
惜宁应是,又忍不住说:“多谢主子爷,惜宁心里好欢喜。”
十四爷伸出手来,撩开窗帘,低头弯腰,含笑对惜宁说:“欢喜就好,去吧。”
又看了眼落杏,嘱咐道:“好生伺候着姑娘。”
落杏在车里跪着应是,十四爷这才放下车帘,脚跟轻踢马腹,策马去了。
刘喜护送着马车到了吴家门口,小九前去叩门。
过了些时候,才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白生生的小脸。
原来白日里达康去学堂,吴氏领着两个女儿在家,格外警惕,轻易不肯开门。
安宁见门外站着几个太监模样人物,一时惊疑不定,还是惜宁上前两步道:
“安宁,是我,姐姐。”
她担心安宁嚷起来,惊动邻居,便竖起一根手指,嘘地一声,又摇摇头,暗示安宁不要高声。
安宁捂着嘴,眼看跟着姐姐的几个太监大包小包地往院子里送东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回身就往屋里去。
却不敢高声喊,进了屋才气喘吁吁,结结巴巴地说:
“阿娘,姐姐,阿娘,姐姐她……”
吴氏正领着两个女儿做针线呢,虽说如今家里宽裕了,可她也不敢懈怠。
衣裳鞋袜都是自己做,能省一些是一些。
听安宁这么慌乱地一句,没头没脑,还以为惜宁在十四爷府上出啥事了,当下猛地站起身来,一时头晕目眩,差点晕倒。
安宁慌了,忙扶着阿娘,正要说姐姐没事,姐姐回来了,就听见惜宁的声音:
“阿娘!惜宁回来看您了!”
吴氏又惊又喜,一时眼泪就落下来,伸手拍打安宁两下。
“你个死丫头,话也不说清楚,要吓死阿娘我啊!”
又有些担忧地问惜宁:
“怎么出府回家了,你不是犯了什么错,得罪了主子爷吧?”
惜宁还没顾上说话呢,刘喜在外头笑着说:
“太太多虑了,我们主子爷可顾念着姑娘呢,今日是姑娘生辰,让她回家来,松散半日。”
又对惜宁说:
“姑娘,东西都搬进来了,爷嘱咐的,让您在家用晚膳,好好乐呵乐呵,等酉时末奴才们再来接您。”
惜宁今日真是欢喜疯了,也没准备赏银,就看着刘喜领着小九和车夫出了院子,落杏留了下来。
吴氏一时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安宁回过神来,与她说: